2020年9月7日 星期一

推理的懸疑劇

 

我喜歡看推理的懸疑劇,由2007年第一輯日本電視劇《神探伽利略》,到《神探伽利略2》乃至日本電視劇《上鎖的房間》,直至近期中國大陸2019年網路劇《上鎖的房間》,不經不覺已經相距十多年了。可能由於題材創新,令第一輯《神探伽利略》收視報捷,就連最近一輯的網路劇《上鎖的房間》,也有不少捧場的觀眾!
《神探伽利略》算是個人正式對推理式日劇開始入迷,當時曾經著迷得耍找原著小說看,當然也包括電影版的《嫌疑犯X的獻身》。

《神探伽俐略》根據東野圭吾的同名小說及《預知夢》改編,由福山雅治飾演物理天才『湯川學』,比起原著的「怪人」來說似乎更加帥氣;至於劇中的搭檔,則改成現在仍然在日本連載中的新角色──女刑警『內海薰』(柴咲幸飾)。

故事更加強了男女主角的曖昧鬥氣,不時令人莞爾。可能因為《神探伽俐略》編劇群中亦有《律政英雄》的編劇福田靖,所以湯川學與內海薰的對手戲,亦帶點『久利生公平』及『雨宮舞子』相處的影子,在鬥嘴中慢慢流露出愛意。

日劇版仍有保留原著中湯川的搭檔刑警『草薙俊平』(北村一輝飾),但重要性卻大大減弱,連另外的主要配角女法醫『城之內櫻子』(真矢美樹飾)也被邊緣化。所以觀眾均希望在這年的電影版《嫌疑犯X的獻身》中,能夠重現原著中的『湯川』和『草薙』的火花。

原著《嫌疑犯X的獻身》本來就是日本推理小說的得獎王,想打這個主意不奇怪。不過原著一樣是一系列短篇之後的長篇,風格亦有所不同,所以如果抱著想看跟日劇版沒差別的心態來看電影版,又何用付錢入戲院呢?

其實差別也是來自原著。同樣原著長篇本身也之前的短篇帶來了衝擊,短篇跟日劇一樣,湯川學所向無敵,所以長篇/電影中就是看湯川面對挑戰和挫敗。這次挑戰湯川的天才,也不再是日劇版中「諜對諜」式的同等科學天才之對決,而是與數理範疇的天才石神的角力,更準確是理性與感情的對決吧,因為支撐石神做出故佈疑陣的背後,就是湯川一直認為不能解釋的「愛」。

堤真一非常出色,最初認為這樣的型男如何演小說中潦倒頹廢的數學天才?但他能把自己搞成如此不堪,可算是為藝術而犧牲!另外的關鍵人物花岡靖子,松雪泰子也演得好,完全是我見猶憐的「美人嫌疑犯」,不只吸引湯川的興趣,也是令石神義無反顧的,尤其對比早前《爆粗Band友》那個把松山研一欺負得不似人形癲喪暴力社長,果然是演技派的表現!

對於戲中「愛的獻身」,有人覺得不夠深刻,所做的動機不成立;有人卻被這種不顧一切獻身的愛情感動。其實是小說出版後兩派爭論的延伸,所以說電影有七成忠於原著,雖說調子跟電視劇版不盡相同,但拍攝手法及節奏仍然是一貫日劇模式,頂多是有一些大場面,如查酒吧、攀雪山等。

至於三成的不符合,除了是限於篇幅,刪減了部分花岡靖子的戲份之外,主要是草薙與內海的定位,而這問題是日劇版做成的。原著的湯川跟草薙有深厚的情誼,所以面對石神的種種「計謀」,草薙不只為了查案,也是看到了表現有別以前的湯川而「妒忌」後面有關湯川領悟石神「獻身」的真相,與草薙的「絕交宣言」才夠力。但日劇版改成草薙與湯川疏離,內海的粉紅氣流過於白目,所以現在的關鍵時刻內海只是安靜的陪著湯川,但感受不到兩人關係的轉折,看來就只有湯川一個人黯然神傷而已。

另外就是花岡靖子自首前的心態描寫,看電影其實應該有拍工藤邦明跟她求婚吧?原著提了一堆花岡靖子接受求婚後的思考爭扎,還有美里討厭工藤親石神也有更仔細的描寫,甚至最後促使花岡靖子自首,是美里的自殺不遂。

看過有討論指原著花岡靖子的自首,是完全拒絕石神的愛情獻身之最大訊息,其實這活脫脫是表現她並不愛石神──這要先一提東野圭吾的女角傳統,似乎有一大票女人面對男方毫無保留的奉獻完全接收,「厚顏」地活下去,表現極冷酷,這才是她們的生存之道?花岡靖子這樣去自首,代表她受不起/拒絕這種「愛」。所以電影版對石神實在太好了,最少花岡靖子知道真相後立即自首,起碼對他懷有感激之情,不似原著的悲哀。

《神探伽利略2》是由日本富士电视台制作播出的11集侦探电视剧。该剧由西坂瑞城、泽田镰作执导,福山雅治及吉高由里子主演,於2013415日在日本首播。

该剧改编自东野圭吾的小说《侦探伽利略》系列,讲述了刑警与物理学家运用科学原理来侦破各种看似超自然现象的案件 

因為在過去幾年裡經常處理奇怪案件,貝塚北署員警內海薰(柴崎幸飾)被上層派往美國某個經常發生亂七八糟事件的城市研修一年。經草薙(北村一輝飾)的推薦,畢業卞帝都大學法學系的美女高才生岸谷美砂(吉高由裡子飾)調來接替內海的位置。美砂正義感十足,雖然是一個沒有任何功績的新人員警,其為人卻高度自信,言語刻薄,令常人難以接受。適值此時,新興宗教團體苦愛會教主連崎至光(大澤隆夫飾)念力殺人的案件發生,促使美砂找到帝都大學的物理學教授湯川學(福山雅治飾)幫忙。堅信「萬事皆有因」的湯川大展身手,圓滿找出此案背後的秘密。美砂雖然不滿湯川的態度,但是接下來一系列奇怪案件,仍將這個高傲的女孩和神探伽利略緊緊聯繫在一起  

對於我對《神探伽利略2》的不滿足,我也曾懷疑是否因為之前被東野圭吾多驚世之作寵壞,令我對懸疑劇的要求太苛刻。於是,跑了去看我之前只看了一集的《上鎖的房間》。
《上鎖的房間》是去年播出、貴志佑介原著的推理故事,由嵐的大野智、《我家的歷史》的佐藤浩市及《流星之絆》及《辣妹掌門人》的戶田惠梨香主演。我雖然喜歡嵐,但對於大野智沒太大的喜惡,最初想看《上鎖的房間》是因為有網友以大野在此劇的角色名字「榎本」作為網名,引起我的好奇,加上後來大野憑此劇獲獎,更令我想看!只是,期間不斷有其他我更喜歡的藝人之日劇出現,令我把《上鎖的房間》一度放下,但看過第一集,我已決定總有一天要把此劇看完!
《上鎖的房間》基本上是密室兇殺案的解謎,非常單一,但當我一口氣追了5集,我感覺《上鎖的房間》比《神探伽利略2》更像《神探伽利略》!木訥的大野演一個在保安公司上班的解鎖專家,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幫忙演菜鳥律師戶田惠梨香救出她的律師上司佐藤浩市,從此三人便攜手解破不少密室之謎。大野的冷靜可媲美湯川,不過他們都屬於怪異的破案天才;戶田惠梨香和柴崎幸當年的內海一樣,一出場便吸引著我;佐藤浩市演有點小家子氣,愛面子,卻又心地善良,而且頗精明的資深律師很有喜劇效果,加上他在《我家的歷史》曾和柴崎幸演夫婦,我對他頗有好感。
《上鎖的房間》沒有華麗的場景,主幹只集中在上述三位主角身上,但三人的互動極流暢,而大野會弄案發現場的模型以思考犯人作案方式,模型非常迫真細緻,部份點子較有新意,而即使有時已猜到誰是兇手,但未看到最後一刻,仍覺得故事緊湊且具懸疑感,看到最後才能呼一口氣!

 平心而論,《神探伽利略2》與《上鎖的房間》各有優勝之處,也許直接拿來比較有點不適合,不過,我想藉此抒發我對《神探伽利略2》的個人感覺而已,完全是對劇不對演員,希望不會引起各福山迷的反感。事實上,《神探伽利略》的大成功多少造成了《神探伽利略2》的壓力,要突破第一季的新鮮感頗有難度,要滿足觀眾既有的期望更是難上加難,《神探伽利略2》其實已做得不錯,只是,作為戲迷,我仍希望它在往後的發展有更佳的表現。

秦左漫

中國內地出產的《上鎖的房間》為2019年網路劇,926日在優酷獨家播出。由日本貴志祐介的防犯偵探·榎本系列推理小說獨家授權IP之後全新創作劇情。《上鎖的房間》是由甘露執導  ,金世佳、啜妮在劇中分別飾演木夏教授、秦左漫。該劇由密室案件單元故事展開,女刑警秦左漫因為一起飛機上的懸疑案與政法大學新聘請的安全偵查教授木夏相識,木夏陰陽怪氣但智商過人,加上脫線的「網紅」新進小警察譚佑(饰演桐江市公安局菜鳥刑警),三人連連破獲密室懸案的故事。
木夏教授

除第一集劇情採取致敬原著設計外,其餘案件為新創作。

與日版比較,當中男主角是一個開鎖的小鎖匠,而金世佳版本的,則是一個大學的刑偵研究的副教授。日版當中,女主角則是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助理小職員。啜妮版本的,則是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優秀女警員。男女主角社會角色的變更,也是劇情中國化的必然。在中國的懸疑劇當中,讓小鎖匠和小助理查密室殺人案,顯然不合乎常理。

但金世佳主演的這部《上鎖的房間》問題也非常明顯。首先,便是劇中幾位主人公的人設性格。這類密室殺人的懸疑推理劇,男女主角的性格尤為關鍵,也是形成看點的重要內容。人物性格架得住推敲,劇情才會給劇迷真實有效的即視感。反觀《上鎖的房間》這部電視劇,在主角們人設的打造上,存在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金世佳飾演的男主角,為了塑造他的冷峻,不少戲碼都是非常過度的。比如,這位男主角在飛機上開著藍牙聽音樂。民航飛機上是不允許打開這類設備的。這種違規操作,不會為男主角帶來人設上的「優勢」,只能讓不少劇迷覺得男主角不過是裝洋蒜的典範。《上鎖的房間》當中,不少類似的戲碼,都不給男主角加分,只能讓觀眾覺得這位大叔太裝腔作勢。

金世佳的舞臺表演風格,喜歡追求話劇感的腔調。但是,這種風格用到電視劇拍攝當中,就讓人物顯得過分不真實了。這種不真實,用到某些年代劇當中,會產生別樣的味道,但用到這種努力想證明自己是真的的現代懸疑劇當中,就非常尷尬了。一面是努力塑造劇情的真實,一面是演員演技上的話劇腔,真假同在,酸堿共生,一下子就相互消解了,有機的劇情,變成了無機的表演。

啜妮在劇中的人物性格設計,也過分牽強。劇本想要打造一個女性小白的樣貌,但卻讓人物成為警員裡邊帶隊的精英。這就相互矛盾起來了。比如,首集劇情當中,啜妮飾演的角色抓捕偷車犯,直接按住金世佳飾演的男主角,並且要求他拿出租賃合同……乃至於後來被告知,已經查到了他的租賃合同,依舊對男主角存在各種質疑等等。這些,都是努力塑造女主角的小白特點。但是,在劇中,女主角可是能夠自己帶隊的警員啊!

《上鎖的房間》故意降低女主角的智商,來實現對男主角性格的補充對照。這種做法,其實還是《名偵探柯南》的,高人背後,添置幾個小白癡。但這種手法並不符合現實,真正優質的國產懸疑劇,尤其是數年前那些優質的懸疑破案類的電視劇,均不採用「小白」的創作方式。辦案人員智商全部線上,才不會讓電視劇內容淪落到兒童劇的邊緣上去。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多年前的優質國產破案電視劇當中,男主角都是正常人,不搞什麼另類。類似金世佳在《上鎖的房間》當中的另類化處理,是典型的創意寫作舶來日本破案劇的老路數了。這種創意寫作的方式,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是日本漫畫給孩子們看的典型範本罷了。這麼多年了,創作思路上沒有發展,實在是落伍太多了。

人物性格設計之外,則是密室偵破案件的劇情邏輯問題。密室殺人案,是懸疑劇當中的重要內容組成部分。這類劇,之所以好看,就是編劇和觀眾之間的鬥智商。而密室殺人案,最重要的一點要求就是,將所有犯罪嫌疑人迅速呈現,讓觀眾去猜誰才是真兇,但直到最後一刻,才會來一個大反轉式的謎底揭曉。

反觀金世佳《上鎖的房間》,在這一點上,做的堪稱「不及格」。首集劇情當中,故弄玄虛了半天,最後實在沒得演了,搞出一個劇中第一次出現的人物,然後來了一個大定罪。這種流水帳的敘事手法,就根本沒有「密室殺人劇」的任何智商看點了。障眼法搞出一萬個錯誤的嫌疑人,最後一刻,搞出一個在以往的劇情當中從未出現過的人物,承認罪行,這不是優秀編劇應該有的編劇伎倆,這不是和觀眾在智商上鬥智鬥勇,而是直接歧視劇迷的審美水準。

類似的例子,在第二集當中也有出現。與此同時,第二集的邏輯自洽也存在嚴重問題。推理劇自身架不住推敲,電視劇就立不住了。比如,整個案件的定罪環節,是反面角色的那枚戒指,彈幕觀眾就直接諷刺了,何必用戒指,用個小石頭就行了,就這智商,也敢密室殺人,編劇侮辱誰呢?

再比如,監控可以看到前來探望的前男友,卻看不到在女受害者家樓下背著毒氣瓶進進出出還打開下水道作業的犯罪分子?這些漏洞,讓金世佳版本的《上鎖的房子》,實在只是給孩子看的漏洞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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