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5日 星期二

香港,過年了!

 

  今年第四篇網誌,寫寫過年感受。每年歲首,感受良多,今年更百感交集。

  跨年夜,香港首次舉行線上倒數活動,以一段短片「雲」迎接二零二一年。自二零零九年始,香港每年舉行例牌跨年倒數活動,之後還加入煙花表演,連續十年,近兩年停辦,由於前年「黑暴」,去年因為疫情。凌晨零時,街頭有零星的聲音歡呼倒數,然後一切歸於沉寂。手機上四面八方親友的祝福,遠比現實更熱烈。二零二零就這樣過去了,二零二一年就這樣到來了。

  元旦幾天,陽光格外好,但人氣不多。店舖夥計面無表情用平板車推貨物,有的不懼寒風赤膊露出八塊腹肌─這是勞工族的炫酷;老人家坐在公園曬太陽,年輕人和老外不顧疫情坐在咖啡吧聊天。沿街不時可見店舖「執笠」「清貨!全場大平賣一件不留」的告示。眼睛看到的是紅火色彩,親身感受到的是疲倦慘澹。

  香港這兩年不只以線性維度承接年份上的延續,似乎也在走一個魔幻的怪圈:二零一九年「修例風波」,「政治」「抗爭」像風土病一樣,搞得人心躁動,戴起口罩面具「平日上班,假日遊行」貫穿全年;轉到二零二零年疫情來了,「生活生存生命」成了首要,口罩面罩戴個夠。經歷了前年無底線的衝撞,再經歷去年無可奈何的衰退,今年勢運將如何?香港向來信風水先生,但風水師算不出人心的飄忽無常。

  元旦是登山遠足的日子,期許生活事業「步步登高」。現實中,登高望遠窮盡千里目,放眼海天外,不僅是美的感動,所帶來的一覽眾山的開闊視野更令人震撼。這也是人所必需的精神境界。一個社會的發展,不僅要看政府的治理能力,文化因素也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在某種程度上,文化決定了精神境界的高遠。

  我常常時而端詳、時而抽離,近察遠觀港式文化和心態,嘗試從港人加旁觀者視角,理性平和地看香港。

  這是一個超保守封閉的地方。至今仍然奉行「原教旨主義的資本主義」,連最醜陋的一面都當作「獨特」固執死守,停留於弱肉強食、貧富懸殊,拒絕變革自己,拒絕學習外部先進經驗。心態的保守封閉帶來治理上的僵化死板。

  比如香港工程費用排世界前列,但建築工人的薪水並不算高,原材料也不可能比別處貴,並且因為香港免稅,理應更便宜。貴在哪裏?貴在效率低下,貴在管制繁瑣。最終造成經濟浪費,全民埋單。

  再比如,人人都知香港生活不易。佔人口四分之一的一百五十萬貧困人口,房價畸貴,上流困難。你說,來大灣區吧,天高任鳥飛。但資料顯示:三十五歲以下年輕人中,百分之六十三在校生和百分之五十七在職者對大灣區持猶疑和觀望態度,其原因除了覺得薪酬低、缺乏政策了解,還認為有文化衝突、無歸屬感、競爭不過內地年輕人等。只認定香港這一個歸宿,於是一邊苦苦捱在香港,一邊上街宣泄不滿。

  這又是一個超自由飄忽的地方。政府對「最自由經濟體」沾沾自喜,有的媒體口口聲聲「新聞自由」卻充滿政治偏見甚至fake news,疫情之下有人仍然自由主義至上,自私任性。更有甚者借自由之名,把「兩制」下的香港當作特立獨行的城堡,幻想為所欲為。

  一方面,它多元化得一言難盡,一場疫情下七百五十萬人形形色色,政府眾口難調焦頭爛額。另一方面,它又有着高度群體化的地域性格:太過務實,少了境界;太過功利,少了情懷;太過精細,少了大局;太過因循,少了求新;太過偏安一隅,少了進取;太過狹隘,影響了判斷力。看待自己迷之優越自我,對待祖國迷之孤傲偏執,面對西方卻迷之卑微開放。

  這個經歷西方文化百餘年浸泡的東方之珠,未來既取決於如何解決政治問題,取決於如何突破經濟困境,也取決於如何突破文化迷思。政治問題,簡言之就是如何在「一國兩制」框架下,維護好「一國」原則底線,保持好「兩制」自身特色;經濟問題,簡言之就是破解深層次矛盾,改善民生,持續發展;文化問題,簡言之就是改變心態,放開心胸,大大方方擁抱國家。

  清華大學王振民教授說得好:「我們必須認識到一個基本事實:香港是中國的之一,不是中國的唯一;但中國是香港的唯一,不是香港的之一。」

  站在時間交接點,身處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世界會變,香港會變,變好變醜視乎各方是否具備登高遠望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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