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0日 星期三

時間管理大師

一個意大利醫生,有樣貌,有身高,有學歷,有財富,有事業,為何落得淪為階下囚?且被揭穿為「精神變態狂」(Psychopath)?他名叫Paolo Macchiarini,並非一名普通醫生,而是在全球知名的瑞典卡羅林斯卡(Karolinska)學院掛單做外科手術──卡羅林斯卡學院是諾貝爾醫學獎誕生之地,這機構身兼評審及頒獎角色。

Macchiarini的醫學造假事件,數年前已有廣泛報道,直至最近才有紀錄片揭示他把病人當成白老鼠,在情場上他更是同時擁有多個女伴的「時間管理大師」。

有關Macchiarini的醫學造假事件,並非本文主題,只在這裏略講,讓大家了解背景。話說約10年前,Macchiarini聲稱「發明」了一個氣管手術,這個革命性手術,先把一種塑膠製人工氣管,泡在患者的幹細胞中,使幹細胞依附塑膠氣管生長,然後他將這合成物移至病人體內。由於氣管表面覆蓋患者自己的幹細胞,人體不易排斥。這方法,免卻傳統上病人長時間輪候器官捐贈的情況。

Macchiarini宣布手術成功,一些患者甚至在手術後出席他的記者會,讚揚他杏林聖手。本來,作為新聞記者,報道到這裏就告一段落,然而瑞典有調查記者,查到出席記者會那名「康復」女士,在手術後經歷漫長併發症而痛苦地死亡。另邊廂,數名卡羅林斯卡學院的醫生慢慢察覺手術可能有問題,除病人在接受手術後,出現嚴重併發症,以至失去生命;更查出Macchiarini沒按醫學倫理程序,在進行創新手術時,先用動物做「白老鼠」實驗。換言之,他的「白老鼠」便是他的病人!

義正詞嚴

本來,安份守己做一個信譽良好的醫生不很好嗎?為何Macchiarini要把自己事業孤注一擲呢?他曾在訪問說,病人的死「不是白白死去」,因這樣可讓醫學界累積經驗;他義正詞嚴地反問,你以為世上第一個肝臟、心臟移植手術,是完美的嗎?言下之意,任何創新手術必有風險。隨着他在醫學上連串謊言遭踢爆,加上愛情上,他的「時間管理大師」身影曝光,人們開始懷疑,Macchiarini似乎並非什麼醫學革命者,不只撒謊那麼簡單,可能本身是個「精神變態狂」。

一個男人以滿口謊言來瞞騙女性,以享齊人之福,本來不算什麼新鮮事,然而Macchiarini的確去到另一高度。

話說美國一個女新聞記者Benita在追訪他的「嶄新醫療手術」過程中,與他墮入愛河。由於Macchiarini是位名醫,經常要到世界各地做手術,因此他不會天天在她身邊,似乎都很正常。他帶她去過世界各地觀光,吃與住都屬五星級,但每次準備出發到他家(在西班牙),總因種種問題改期而去不成。

接着,他向Benita求婚,並建議她辭去工作,連女方的女兒也一併接到西班牙定居。他說,因自己是世界級醫生,所以奧巴馬、教宗、普京……都是他的「秘密醫療網絡」病人。教宗方濟各為答謝他,更會為他們證婚,上述名人將會出席婚禮。如果一個寂寂無聞的人如此誇口,大概不會有人相信;但Macchiarini不同,他在卡羅林斯卡學院佔一席位,即使女記者有懷疑,仍然選擇相信。直至有天,Benita與女友秘密驅車去西班牙的男方住所查看,終於見到她不想見到的一幕:他正在家,門外有一個女人,還有孩子,而當時他跟Benita說自己在別國出差。

渣男固然都是信口雌黃之輩,卻多數有一個限度。Macchiarini的變態程度,不單使女記者放棄自己事業,連其女兒也因而停學。他更「邀請」一眾認識女記者的親友,以及他的美國病人親友,出席這個「並不會舉辦」的婚禮。正當大家都買好機票、準備好華衣美服,才知道被愚弄了。

一舉三得

Benita及後又發現,Macchiarini不單在西班牙已有家室,他經常帶她去羅馬,原因在當地有另一女朋友。這個女朋友,更離譜到是他病人的母親!那病人是一名青年,因車禍要做氣管手術,最後死在Macchiarini主理的病床。

Macchiarini這做法,除招攬多一名「後宮」,還有兩個明顯優勢:第一,使母親不追究兒子的死,因他已變成她的愛人;第二,該母親遲遲不能公開兩人關係,因這樣違反專業道德,作為身邊的女人,不能拖他的後腿。Macchiarini今年在瑞典被判入獄2.5年監禁,現在服刑中。當然,這是來自醫學造假的懲罰,「情場騙子」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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