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9日 星期三

泛民議員Vs泛民議員


整天一直做花生友的我,由頭到尾「參與」立法會財務委員會討論撥款事宜,經過8小時激烈審議,最後少於終結前半小時,才通過36億元教育新資源撥款,其後約十數分鐘,通過3間醫院的擴建重建撥款等申請。會議期間,部分泛民議員不斷重複問題,浪費討論時間,雖然最終未有將教育和醫院撥款項目「拖死」,然而仍有多項民生議題未能通過,令人遺憾。泛民對4名立法會議員喪失議席感到不滿,屬情理之中,但不應以民生事務作為政治鬥爭武器,今次財委會未出現最惡劣情况,不代表泛民做法可取。泛民應趁暑假休會好好冷靜一下,反思投身議會所為何事。

上周高院就宣誓案判決後,泛民內部即有聲音主張「開戰」,在財委會全面拉布,「拖死」餘下18個撥款項目。有議員更聲言,民主派要有「博弈策略」,衡量教育新資源撥款對民主派還是政府更重要,要脅之意不言而喻。政府為了爭取教育新資源等迫切民生項目能及時過關,臨時調動議程,將18個項目減至8個,絕大部分都沒有爭議,希望泛民議員實事求是。可是會議前夕泛民僅承諾會「審議」教育新資源,對會否開綠燈不置可否,令教育界憂心忡忡,可幸最終財委會及時通過教育撥款,讓不少校長教師鬆一口氣。會議結束前,財委會才意外地趕及通過3間醫院擴建及重建撥款等申請。

一些泛民人士也許認為,讓教育撥款和醫院擴建項目過關,足以堵住「犧牲民生罔顧大局」的批評,然而現實是餘下多個涉及民生的項目,包括東涌新市鎮擴展工程、中九龍幹線及公務員薪酬調整等,都未能及時通過,要到10月立法會復會後再處理。蹉跎歲月,受影響的是一般市民。中九龍幹線等項目撥款延誤,意味工程費有可能上漲;公務員薪酬調整未能及時通過,部分與公務員薪酬掛鈎的「打工仔」,薪酬亦未必能夠追加。

過去泛民議員常強調,他們的角色是監察政府、為市民把關,可是昨天部分泛民議員的表現,不禁令人質疑這些都是說辭,實際是假「議事」之名行政治操作之實,但求阻撓施政,不分好歹,不理曲直。會議上,多名泛民議員認為政府資助自資學位方案有缺失,不滿政府的3萬元資助不包括報讀八大院校自資課程和副學士學位的人,要求政府修改方案。議員與政府有不同意見,當然平常不過,然而同類提問超過40次,未免令人質疑泛民議員不過是施展「拖字訣」,浪費時間,並非急民之所急。

有泛民議員聲言,行政長官林鄭月娥不修改方案,就是「不聽人意見」、「假諮詢」、「玩政治」、「等同梁振英2.0」,邏輯令人吃驚。眾所周知,教育新資源方案是當局與教協、八大院校、中小學代表等教育界持份者磋商出來,就連部分泛民人士也承認,方案包含了他們多年來的訴求,若說這是「假諮詢」,明顯與事實不符。如果泛民認為政府不肯百分百順從他們的要求,就等於「不聽人意見」和「假諮詢」,這種唯我獨尊的態度實在難以接受,叫人懷疑到底是誰在「玩政治」和「扣帽子」。

政府表示資助計劃未將八大院校自資課程包羅其中,是因為八大已獲得政府很多資助,反觀政府對自資院校並沒有經常資助,所以希望能夠平衡一下,至於副學士問題,則希望留待稍後全面檢討,八大院校主席對資助方案並沒有異議。有關論據未必人人滿意,但起碼合情合理,決策過程也未見不合理之處。會議尾聲民主派提出多項無約束力動議,包括要求半年內提出全面政策,研究將3萬元資助擴展至八大院校自資課程及副學士課程,以及提高中小學班師比,政府均表示會考慮,擺出有商有量姿態。泛民為了市民福祉,應將民生問題與政治問題切割,抱着理性態度議事論事,不應將民生事務政治化。

過去數年,拉布成為了立法會常態,濫用情况頻生。一些國家議會容許拉布,主要是希望保證少數派意見獲得尊重,以拉布手段阻撓惡法通過,也許可以得到市民體諒,可是濫用拉布騎劫民生,則是另一回事。泛民要向中央和特區政府表達不滿,可以有很多方法,然而不應捨本逐末,忘記加入議會為民請命的初衷,將民生事務當成政治博弈籌碼。今次泛民未有「拉死」教育撥款和醫院擴建項目,絕對說不上是「大恩大德」,充其量只能說是留下一線餘地,未有徹底關上與政府溝通合作之門。泛民應趁着休會時間檢討議事策略;輕言拉布甚至「全面開戰」,遭殃的只會是普羅市民。


春渚紀聞

與友人談起上文《三世相思,對涉及輪迴的民間故事很有興趣,可惜全文以文言文寫成,很難明白整個故事。現再引宋代何薳《春渚紀聞》其中兩則,與背誦金剛經可解宿業有關,並附上白話譯本。
  湖州安吉縣沈二公者,金寇未至,夢一僧告之曰:汝前身所殺,冤報至矣。汝家皆可遠避,汝獨守舍,見有一人長大,以刀破門而入者,汝無懼,即語之曰:汝是燕山府李立否?但延頸受刃。俟其不殺,則前冤解矣。
  不數日,金人奄至,其家先與鄰人竄伏遠山,二公者雖欲往不可得也。因坐其家,視賊之過。明日,果有一少年破門而入,見公怒目以視。沈安坐不動,仲視之曰:汝非燕山府李立耶?其人收刃視之,曰:我未殺汝,汝安知我姓名、鄉里如是之詳也?沈告以夢。李方歎息未已,顧案間有佛經一帙,問沈曰:此何經也?沈曰:是我日誦《金剛經》也。李曰:汝誦此經何時也?曰:二十年矣。
  李即解衣,取一竹笥,中出細書《金剛經》一卷,指之曰:我亦誦此經五年矣。然我以前冤報汝,汝後複殺我,冤報轉深,何時相解?今我不殺汝,與結為義兄弟。汝但安坐無怖,我留為汝護。


  至三日,賊盡過,取資糧金帛與之而去。又方臘據有錢塘時,群賊散捕官吏,慘酷害之。有任都稅院者,其家居祥符寺之北,遠府十里,每曉起赴衙集,即道中暗誦《金剛經》,率得五卷,二十年不廢。賊七佛子者執之,令眾賊射於郡圃。任知不免,但默誦經不輟。而前後發矢數百,無一中其體者。賊驚問之,疑有他術。語以誦經之力,賊皆合爪歎息。釋之,且戒餘賊勿得複犯其居也。至今猶在,年八十餘矣。

白話譯本
金剛經解寃
湖州安吉縣民沈二公,一晚作夢,夢見一僧人對他說:「你前身所殺的仇人來了。你全家可以遠避,你獨守房舍。如果見到有一條大漢持刀破門而入,千萬不可害怕,但問他說,你是不是燕山府的李立,然後引頸受刀,如果他不殺你,那麼,冤仇便即可解。」其時金兵尚未入城,沈二公不知所謂。過了幾天,金兵果然掩至湖州,沈二公記起夢境,便吩咐家人逃避。
無何,金兵入城。翌日,果有一少年持刀破門而入,怒目以視沈二公。沈安坐不動,望著少年說:「你就是燕山府李立麼?」少年奇怪,問他為甚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沈二公即以夢境告之。
少年看見他桌上有佛經一帙,因問是甚麼經,沈二公說是《金剛經》,自己誦經已二十年,少年因探懷取出一個竹盒,拿出盒內所藏的細字《金剛經》一部,對沈二公說,自己也誦經五年。於是嘆息道:「我以前世的冤報你,你他生亦必以冤報我,冤愈報愈深,幾時才得解!」於是不殺沈二公,且為之作保護。

至三日,叛賊離去,取走資糧金帛,方臘佔據錢塘時候,眾賊追捕官吏,殘酷加害他們。有出任都稅院官吏,二十年來每朝上班沿途皆暗誦《金剛經》。叛賊捉到七佛子,打算於郡圃以箭刑處決他們,稅吏知大難難逃,唯有不斷誦經,以至發矢數百,無一射中稅吏。眾賊感到驚訝,並追問原因,以為他懂施法。稅吏答這是誦經之力。眾賊合十讚嘆,命釋放眾人。此外告誡屬下,勿再重犯,稅吏活至八十餘歲。


沈二公前生的殺業,即所謂「宿業」。若無僧人報夢,他竟給李立殺死,時人見他半生唸經而竟死於非命,一定說是善惡無報,因此懷疑因果,甚至可以藉此否定輪迴認為無稽。
第二則亦為稅吏之前生的宿業,二十年唸經而竟死於箭刑,一定說是善惡無報,因此懷疑因果,甚至可以藉此否定輪迴認為無稽。
今時多交通一意外,遇難者死於不相識的人之手,算起來亦實在冤缸,但若知「宿業」,便知冥冥中實有許多非世人所知的因素。若能因此恍然自警,修法除障,發露懺悔,則宿業往往可解。

2017年7月17日 星期一

DQ議員

上星期五一班泛民在財委會為了四名本土派議員被DQ,齊聲向主席抗議,拒絕討論教育撥款事宜,雖然與我無關,但他們不盡本份,政治做SHOW行先,令人髮指!
事實上四名本土派泛民陣營立法會議員在上周五被高等法院裁定宣誓無效,取消他們的議員資格,是法院的裁決,可惜泛民強出頭,不但沒有令他們反思自己的宣誓行為並不符合要求,他們更在上周六意圖硬闖立法會財務委員會會議,又指稱特區政府透過人大釋法濫用司法程序改寫選舉結果。
四人毫無悔意,言行無視法院按法理判案,所作所為,只印證一個事實,即他們根本沒有資格當議員。
四人宣誓失效,是咎由自取。他們批評政府濫權,令他們喪失席位,把所有責任推向政府,相當可笑。他們有沒有反問自己,若他們正正經經,依足宣誓當議員的規格宣讀誓詞,他們會被取消資格嗎?本土和泛民陣營在立法會共有三十名議員,為何只有他們四人,加上之前已被取消資格的青年新政成員游蕙禎和梁頌恆,共六人會失去議席?政府真的特別針對他們嗎?他們懂得有因必有果的基本道理嗎?
六名被取消資格的議員,都有一個共通點,便是借立法會議員的宣誓儀式,作為他們的政治舞台,為誓詞加料、加戲,讓他們的宣誓變成吸睛的政治表演,結果他們如願以償,他們的宣誓都成為傳媒報道的重點,成為多日的頭版報道,風頭一時無兩。但好戲連場之後,絕非沒有代價。今天,他們便要為自己幼稚兼失禮的表現找數,失去議席,還能怪得了誰?
失去議席者諉過於人大釋法,但人大釋法的內容是甚麼?釋法是要議員在宣誓時要擁護《基本法》,效忠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同時宣誓要符合法定的形式和內容要求,宣誓時要真誠和莊重地進行,也不可作虛假的宣誓。這些要求不合理嗎?
這些人習慣了把立法會當作嬉戲的場所,在議事堂上的行為可以隨隨便便,今天失去議席,更要指鹿為馬,把自己的不合理行為指為立法會最黑暗的一天,是政府向港人宣戰。但事實是若這些人繼續作為立法會議員,議會可以是時常都那麼黑暗,因為他們可以繼續搞局,令立法會一事無成,阻礙香港發展,這才是真正向港人宣戰!

2017年7月16日 星期日

三世相思

以下轉載自一篇文言文《秋心山人》,講述一段涉及三世的愛情故事,男主角呂並柏,女方是表妹余玉簪:
呂生者,名並柏,維揚人。少貧而孤,邃於學。有中表余高甫,其妹玉簪者,國色也,且善屬文,與生同歲。兩人自幼相處, 為兒嬉戲,聰穎絕人,而相得亦迥異於他兒。玉母嘗笑曰: 「好一對能言鸚鵡!」時兩人方九歲,聞而解之,相愛因愈篤,儼然雌雄之依倚也。十二三歲,便各能詩。唱和酬答之間,每有多情語。年十五,玉父約之甚嚴,生至其家,不使復見。兩人之怨自此始。玉每於簾下窺生,動至永日,生亦為之神魂寓舍也。屢托媒者致辭,而余氏以生困弱堅不許。
積半載,生以文會過高甫。玉徘徊簾下,乘間以函書投。生於密處拆視之,其略曰: 「自二年來,會絕蹤疏,眼中千里。每恨歲月淹馳,妹將笄而兄且冠,不復如垂髫時旦夕左右、形影無猜也。向使此身常童年稚齒,則相見相依,亦何至避若仇讎、視同行路豹以文章而深隱,翠以毛羽而高飛。吾兩人者,何以異此哉乃音臨風獨歎,向月孤吟,弔影無端,賞音誰是詩思逐槁木同枯,人面與落花俱瘦。回憶簸錢堂下。總髻前,言笑宛轉之時,殆恍然如隔世矣;使妹而虎頭麟角,便可訂筆硯之交,兄而蟬鬢蛾眉,亦可作閨房之侶。安見韓張不可並稱,而莘昭不可嗣響乎奈何勢異鬆蘿,嫌防瓜李,天實限制,夫復何言彼讒言間北山之鳥,精衛填東海之波,亦 可以喻此素抱也。願與有心人共鳴之。小妹玉簪斂衽言。」
生省書揮涕,亟具回箋。其詞不記,大約以徐田之言相慰喻, 而淒激之音亦復形露腕下也。後屢以詩詞自簾下擲遞。其家微覺之,防愈密。生不得意快快而歸而玉乃自此病矣。生聞之,愈 增愴切,愁緒百端臞鶴哀鴻,強支風曰。托故造余氏訪其病狀,則已沉睡衾帷,斷漿絕粒矣。生悲惻之情,形於顏面,而玉父母兄弟頗厰之。於是晦跡不復去。
聞有秋心[即愁字]山人[仙]者,善君平之術,能前知,因往卜之。山人曰 :
「爾兩人皆散仙也,偶涉花月之戒,上帝怒謫於人間,相慕悅已三 世矣。第一世,君為臨海人,姓白氏,玉為邯鄲人,姓伍氏。兩家同官於粵西,伍因上巳[三月節]踏青郊外,與君相見,兩人俱感情而亡。第二世,君與玉同生於豫章,君姓元業商玉為賣粉者王某之女。君嘗市粉其家,見而相悅。屢過之,得通辭焉。玉坐是而殞,君亦以鬱結死。今兩人之算,亦垂盡矣,然尚有一見之縁。若忍而不見,君可延三年之壽。」生曰: 「吾寧憚速死而割情於彼美乎顧何由得見,願先生教之。」山人曰 : 「三日後,巳午之間,待於某村佛寺。玉當以禱病而來,可得一晤。此後即長別耳。」
生如言,粟見玉偕母同輿而至,羸質嬌姿,神韻酸楚。生前拜 母曰: 「柏亦以祈病至此,詎意相遇。」因揖玉曰: 「阿妹珍重!」不覺相視涕橫,言詞嗚咽。母大怪怒,促女歸,遂吞聲登車而去。生肝腸寸裂,飲泣歸家。沈曇數四,臥不能起。
已而傳玉訃音至,不覺撫膺大慟曰: 「玉妹玉妹,一至此乎! 妹先我而死,我何可以後妹而生雖然,一息尚存,不可無一言以告妹先我而死,我何可以後妹而生雖然,一息尚存,不可無一言以告妹也。」乃力疾攬筆,書《憶秦娥》一闕云:
準能補,蟬魚燭斷姻縁簿。姻縁簿,珠樓人去。彩雲黃土。此身不作芙蓉主,三生石上相思苦。相思苦,琵琶淒斷,數聲鸚鵡。
投筆而絕。
兩人贈答之詩,不下數十首。不能盡記,今錄其數章。玉贈生七律云:
萬丈愁絲一寸心,暮雲庭院冷花陰。
縱橫玉筋燈前涙,怨亂霓裳月下琴。
紫燕巢孤舂寂寂,青鷿信杏夜沈沈。
上宮獨處東鄰老,命薄神傷自古今。
生和之曰:
嬌鶯啼亂惜花心,日轉西樓落晚陰。
豔曲未調風月笛,朱弦欲 斷鳳凰琴。
那堪路遠天難問,只覺情深海可沉。
悔恨十年空倚玉, 豈知遼闊似如今。
生之七絕二首云:
隔面垂簾兩地孤,洞庭雲水渺葦梧。
分明簾是湘妃竹,猶帶當年血淚枯。
自從冷淚化啼鵑,條忽黃花九月天。
一枕新愁不成夢,秋風秋雨夜如年。
五言律云:
才子休名玉,佳人莫姓蘇。淚澆白雪曲,塵汙璇璣田。自昔愁如此,於今恨更殊。盈盈傷一水,牛女望河烏。
又有《憶玉滿庭芳》詞云:
粉蝶韓憑,金蟬齊女,飛來梓澤平泉。春花秋樹,伴侶過年年。一旦縛蟬驅蝶,傷離恨,冷露淒煙。空惆悵,闌干曲處,魂夢永相牽。堪憐!猶得記畫眉低偃,恰趁花鈿。更一捻纖腰,斜倚風前。別後知他愁絕,嬌模樣,曾否依然休腸斷,昔時兒戲,也算好姻緣。
玉五絕二首云:
郎莫牽紅絲,妾莫題紅葉。媒妁倩滕王,畫為雙蛺蝶。
消恨桃花紅,忘憂萱草綠。翻驚憂恨多,站在相思木。
絕筆七言絕句云:
芙蓉凋謝可憐秋,一霎西風下土游。認得舊時王母鶴,來迎侍女返瀛洲。
又有警句,如:「花緣才子落,月向美人殘。」「佳句兼愁寫,深情倩夢傳。」「鬢絲燕草亂,眉黛楚山攢。」「世間大恨歸兒女,天上飛仙怕別離。」「心似沉檀爐內火,人如桃李鏡中花。」云云,皆可喜。
非非子曰:古稱才於數奇、佳人薄命。未有甚於兩人者也,積三生之遇,無一笑之緣。而世之愚夫愚婦共衾同穴者,比比皆是。豈天之厄仙人歟抑厄才子佳人歟?

2017年7月8日 星期六

三生石

傳說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樣。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輪迴,緣起緣滅,都重重地刻在「三生石」上。

千百年來,它見證芸芸眾生的苦與樂、悲與歡、笑與淚。 該還的債,該了的情,三生石前,一筆勾銷。

今生已知前生事,

三生石上留姓氏,

不知來生她是誰,

飲湯便忘三生事。
緣盡情未了,以下是出自東坡居士撰的圓澤傳》,關於唐朝圓澤禪師與李源「三生石」的真人真事:
唐朝李源,是貴族子弟,因為父親在安史之亂中死去而體悟人生無常,發誓不做官、不娶妻、不吃肉,把自己的家宅捐獻出來改建成惠林寺,作為佛教道場,並辭官住寺修行。寺裏的住持圓澤禪師,是一位道行很高而且精通音樂的大修行人。李源和他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兩人經常共同遊山玩水、弔古尋幽,促膝談經論道,賞月吟風,怡情遣興,詩賦文詞,往往一談就是一整天,幾乎廢寢忘食。
有一次,他們商量一同去遊峨嵋,李源要從荊州乘水路前往。圓澤禪師說,最好從長安經斜谷陸路而去,但李源以為久絕人事,不願再入京師與舊友們相見,可是,圓澤禪師也有他不願走水路的理由,又不便明白的說出來,就依李源走水路由荊州乘船,李源帶了一僕人,圓澤攜一弟子,共四人發舟。
不半月間,船行至三峽,停靠南浦岸邊,有一身穿花緞衣褲的婦人,肚大腰圓,身懷六甲,在水邊汲水。圓澤禪師看見後,就流著眼淚黯然的對李源說:「你知道麼?我之所以不願走水路,就是因為怕見到她啊!」
李源驚問其故,禪師說:「此婦人懷孕三年未生,就是等我前來投胎作她兒子,以前我忍住不去見她,今日既然已見到,此番生死,業力牽引,再也無法逃脫了。你可以念經咒幫助我,使我能速速轉生,此婦生產後,到第三天洗浴時,希望您能來看望我,我會以一笑為你我隔世之信約。再過十三年以後的中秋日,請在杭州天竺寺外候我,我會與您再見一面。」李源聞聽悲悔不已。
四人即入一禪寺,寺僧接入。飲茶完畢,圓澤禪師訴說了緣由,眾僧盡皆驚異。圓澤禪師遂香湯沐浴,吩咐弟子已畢,就與李源訣別。命人取了紙筆,作辭世頌曰:
四十年來體性空,多於詩酒樂心胸。
今朝別卻故人去,日後相逢下竺峰。
幻身復入紅塵內,贏得君家再與逢。
偈畢,跏趺而化。
茶毗之後,只見火中一道嫋嫋青煙,直透向雲端,煙中顯出圓澤全身本相,合掌消隱於虛空中空……頃刻,只見天降舍利如雨。眾僧收骨入塔,李源不勝悲愴。
首僧留李源住在寺中。過了三天,李源依言前往婦家,此家人姓張,已於三日前生一子,今正第三天。李源乃懇求一見,其家人不許。李源把此事經過,告知其家,其家人聽後驚異,就把李源帶至中堂。婦人正在給嬰兒沐浴,小兒見到李源,果然燦然一笑,當日夜晚,小兒就死掉了。
親歷無常,目擊輪迴,李源心中大慟,再也沒有心思去遊山玩水了,便失魂落魄地返回惠林寺。寺中的弟子告訴李源說,圓澤師父早已預知此事了,所以臨行前就寫好了遺書,對我們交代了後事。李源震驚失色,痛不欲生。
日往月來,星移物換,不覺過了十三年,中秋日那天,李源如約來至杭州下天竺葛洪井畔。明月當空,李源轉到寺後,見一大石臨溪,泉流其畔。李源少坐片時,忽聞隔川有歌聲傳來。李源側耳傾聽,其歌云:
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莫要論;
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  
李源循聲望去,見遠處的竹林中,一個牧童正在拍著牛角唱歌。李源知道,那牧童正是圓澤禪師的後身,於是他強忍悲痛,含淚高聲問道:
「澤公啊澤公!一別十三秋,您老還好嗎?」
牧童答道:「李公真乃守信義的君子,沒有白交一場。可惜我與你塵緣已了,不能再和你親近了,徒歎奈何!嗚呼哀哉!輪迴路險,生死海深,人生苦短,轉眼即是百年。只有努力修行,則自會有再見之時。」即又唱起一首歌:
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  
吳越山川尋己遍,卻回煙棹上瞿塘。  
歌畢,只見小童遠遠的看著李源,拍手大笑,且歌且行,漸行漸遠,漸漸融入蒼茫山嵐,從此不知去向了……李源滿懷悽楚而返。 
三年後,當朝大臣李德裕聞知此事,認為李源是忠臣之子,又很孝順,遂向朝廷奏章推薦,請授官職。不久,皇帝頒詔,封李源為諫議大夫。但此時的李源早已看破了世間輪迴,那肯就範於名韁利鎖。後來他便一直在寺裏念佛修行,到八十歲時,報盡往生淨土,大事了畢。
唐朝圓澤禪師,預知投生、三生轉世與舊友相見的故事,令人感悟人生的無常、輪迴的虛幻以及高僧大德的遊戲幻化與生命的真情。此外圓澤傳》亦印證佛家所說的「緣起」:圓澤遊峨嵋,李源要從荊州乘水路前往。禪師認為最好從長安經斜谷陸路而去,但李源因久絕人事,不願再入京師與舊友們相見,圓澤之所以不願走水路,是因為不想轉輪,故令婦人懷孕三年未生,此乃眾緣未能和合。但李源堅持從荊州乘水路前往,又在岸邊遇上婦人,便是小兒能出生的增上緣。佛家所說的孤因不能生果,實在有他的道理。
後人稱呼李源與圓澤禪師相逢處之葛稚川之石為「三生石」,至今古跡猶存,後人感慨以詩相贈。
瞿宗吉詩云:
「清波下映紫襠鮮,邂逅相逢峽口船。身後身前多少事?三生石上說姻緣。」
王元瀚詩云:
「處世分明一夢魂,身前身後孰能論?夕陽山下三生石,遺得荒唐跡尚存。」

2017年7月1日 星期六

術數與時並進


風水是術數一支,它最早見於晉朝郭璞:「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為大自然的一部分,雖如空氣般無色無味,但實際存在於你我間。貴為萬物之靈,自古人類已懂得借助大自然力量把氣聚之以趨吉避凶。

風水學說主要分為「巒頭」及「理氣」兩類,前者主要是透過觀察一個地方的山形水勢,例如看山與石的形態、水的方向、光的來源等,從而得悉這地方是否一個山環水抱、藏風聚氣令人發富發貴的福地,故「巒頭」是根據無數前人的統計,繼而歸納與引證出來,那些類型的山水對我們有利或不利,為統計學的一類。「理氣」是數學及天文學,而風水論說實取自天文學。以「九宮飛星」為例,透過陰陽與五行相生相剋理論,如水生木、木生火、水剋火等,以及天文學等的眾多數學方程式來計算出風水的好壞及調和方法,故風水乃環境學、統計學、天文學與數學的結合。

亭老研究術數,從不認為任何術數有神鬼不測之機。真正的術數其實只是一門科學,亦包含環境學、統計學、天文學與數學,它所能推算得出的只是一個基本趨勢,可用圖表數據顯示;實際上有許多事情,可以影響這個趨勢,因此發展出不同的事實。例如澳洲曾經誕生一名嬰兒,通體透明,若在古代,肯定必告夭折,但現代醫學昌明,最少可以延長這嬰兒的壽命,所以推算祿命,便不能不考慮到現代的社會環境。 又如古代的交通意外,無非乘船騎馬,現代人在高速公路飛馳汽車,或者乘搭飛機,因此一些星曜原只顯示有輕微的意外(例如武曲居遷移,在卯宮化忌),在現代,卻可能變成是生死關頭。 再加上古代人事簡單,現代人事複雜,許多事件在人事的影響下,吉凶結局懸殊,這些例子,我們不妨留意一下每日發生的新聞,想想身邊的人事,便當恍然大悟,人生並非命定,許多事情的吉凶,其實只決定於人的一念。

現實世界中,近數百年來的環境可謂變化萬千,由古代的茅屋、土樓等逐漸演變成今日的混凝土建築物;從過往四合院的建屋模式演變為現代的摩天高樓。試想若風水命理的學說仍停留在古代的智慧,但不與時並進、推陳出新,仍舊依書直說的話,恐怕不單理論不能成立之餘,還把事情弄糟。舉例說廚房門對正浴室門不利家人的健康及感情,但於古時的廚房及茅廁同樣位於主屋以外,根本沒有此風水問題;又如居住於隔火樓層上一層的單位,對身體同樣有不利的影響,但於廿多年前的樓宇由於高度有限,根本沒有建立隔火樓層的必要。不過「樹大有枯枝」,各行各業總有害群之馬,有些依古書直說並沒有與時並進,有些則與神鬼論結合導人迷信,要明白真正傳統的風水學只是統計學與數學的綜合而已。

對風水愈是了解更多更深,加上每天不少真實個案,不少風水師愈覺得風水確實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不由你不去相信──住於損財傷丁的屋,身體、人緣、財運也差;住於旺財旺丁的屋,做人做事也得心應手;家中的浴室為永久財位,如何努力賺錢也是財來財去不能聚財;睡於永久桃花人緣位,不單人見人愛,交朋結友也是貴人處處;風水大忌上的動土煞,對健康、人緣感情、財運、工作等也有極為立竿見影的壞影響。

一命二運三風水,命運屬先天,雖不能改變,但可以透過風水作人為上有限度的提升。即使本身命運及風水也佳,亦要透過自身的嘗試、努力及堅持才可達致。世上沒有一步登天或不勞而獲的事,即使有好的財運,不努力賺錢也不會自動有錢奉上;有好的桃花姻緣運,若果每天閉關在家的話,又如何覓得如意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