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7日 星期三

形而上夢魘

《易經》:「形而上者謂之道。」抽象、超脫、超越感官以外,怎樣用繪畫形式表達?基里訶(Giorgio de Chirico, 18881978)如此思考着。

他的作品屬於「超現實」、「形而上」派別,你也可以說「無厘頭」;不合比例的房間、古怪的雕塑、人體模型、工具、剪影,夢一般的景象,是基里訶給觀賞者的思想訓練,他說:「形而上的藝術,表面上十分寧靜,給人的感覺卻像在寧靜中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基里訶出生於希臘,雙親是意大利人,父親為鐵道工程師兼貴族出身,不愁生活的基里訶自幼熱愛藝術,曾跟隨幾位希臘著名畫家學習。可惜爸爸早逝,基里訶隨家人移民德國,入讀慕尼黑美術學院,亦在這時候讀到尼采、叔本華等哲學大師著作,對他日後創作之路影響甚深。

1909年,基里訶輟學並移居意大利,受哲學思想與瑞士象徵主義畫家Arnold Böcklin熏陶,基里訶嘗試繪畫超脫一般認知的畫作。

The Enigma of an Autumn Afternoon通常被認為基里訶第一幅超現實作品,無視物件比例、簡化線條,其形而上藝術風格逐漸形成;代表作The Disquieting Muses19161918)繪畫的是希臘繆斯女神以及太陽神阿波羅,「女神」卻是頭顱乃汽球的古怪雕像,還有地上的不明箱子、地點不詳的背景建築,由構圖到畫中物品都怪異至極,觀賞者只能靠個人想像,解讀畫作含意——或者根本沒含意。

罕見疾病

基里訶從不解釋其超現實作品有何寓意,較易理解的相信只有他的自畫像。日本東京都美術館正舉行基里訶作品回顧展「Metaphysical Journey」,分開多個章節:基里訶初期的自畫像和人像作品,創立形而上畫派的多幅代表作,以及他後來再次對傳統繪畫產生興趣,結合古典主題和超現實畫風進行創作;基里訶同時熱愛雕塑、廣告插圖和舞台藝術,美國著名藝術家Andy Warhol指出,基里訶才是普普藝術的真正先驅。

2018年,有研究認為基里訶生前患上一種罕見病:愛麗絲夢遊仙境症候群(Alice in Wonderland Syndrome, AIWS),綜合他多篇文字自述中出現的病徵,專家表示基里訶因為此病出現神經系統問題,偶爾覺得自己身體變大或變小,周遭景物時近時遠甚至在漂浮,猶如置身《愛麗絲夢遊仙境》故事之中,看似浪漫,但對患者來說其實苦不堪言,亦可能因此讓他畫出夢魘般景象,超越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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