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0年4月12日 星期日

基辛格:「冠狀病毒大流行將永久改變世界秩序」


 「冠狀病毒大流行將永久改變世界秩序」。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以此為題撰文,在中美兩地以至國際社會引來不少談論。基辛格曾在尼克遜政府擔任白宮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兼國務卿,1978年促成中美建交,被譽為美國外交的見證人。基辛格老而彌堅,近年一再發表關於世界秩序演變的著作,他在《華爾街日報》的投稿文章中認為,「即使新冠疫情結束,世界也將成為與以前完全不同的地方」,「美國政府必須在保護美國人免受病毒所害的同時,著手制定謀劃新時代的緊急工作。」

 作為德國猶太移民的兒子、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基辛格說:「新冠病毒疫情造成的超現實狀況,讓我再次想起了在《突出部之役(Battle of the Bulge)》中的感受。」突出部之役是19441216日至1945125日的持續戰鬥,是德軍對抗盟軍發動的最後反擊。雙方傷亡人數約19萬人。

 基辛格解釋說:「(就像突出部戰役時壹樣)我感覺到了隨機和破壞性的威脅,而不是針對特定個人。」他接著指出:「如果說當時美國在最終目標下發揮了強烈的忍耐心,那麽現在需要具有有效和長遠眼光的政府,這是重大的差異。」這是在委婉批評特朗普政府未能正確應對新冠病毒疫情。

 基辛格還批評了各國在新冠疫情上關閉大門各自逃生的現象。他說:「國家的繁榮基於對政府預測災難、抵禦沖擊和恢復穩定的信心。在新冠疫情結束的時候,將會有許多國家被認為是失敗的。」他還說:「各國領導人都在以國家為單位應對此次危機,但病毒並沒有識別國境。」他強調:「各自努力有限。必須全球合作。」

 基辛格警告說:「雖然保健危機可能是暫時的,但政治、經濟的劇變會跨代延續下去」,「最重要的是自由世界的秩序會受到威脅。」他同時強調:「由於新冠疫情,可能會從以全球貿易和自由移動為基礎的時代,退回到屬於時代錯誤的‘壁壘時代’。美國必須帶頭維持、守護啟蒙主義的價值。」
 在他眼中,應對疫情帶來的經濟社會破壞,固然需要國際合作;疫後世界秩序走向同樣需要及早籌謀。作為美國外交「教父」,基辛格談疫情變局,當然是從美國本位出發,文章一字未提中國,究竟疫後國際權力天秤如何變化、中國歐盟等將扮演什麼角色,基辛格亦沒有觸及,中美兩地輿論各自演繹發揮,當中不乏強硬言論甚至扯上戰爭。中美已然墮入「修昔底德陷阱」,疫情下台海南海軍事較勁未見減少,兩國軍事衝突風險會否增加惹人關注,疫後中美關係和世界格局可能更紛亂凶險。
 近年基辛格的著作,相當關注中國崛起以及世界秩序演變這兩個課題,在他眼中,今次疫情將永久改變世界秩序,一大原因是「國家團結興旺,取決於國民覺得他們的制度機關能否預視災難來臨、控制災難影響並恢復穩定」,疫情過後,相信「很多國家的制度機關將被視為失敗」。基辛格指出,疫情對政治、經濟、社會的翻天覆地影響,可以相當深遠,當下各國領袖面對的歷史挑戰,是一邊控制眼前危機,一邊謀劃未來。
 疫症全球大流行,沒有國家能獨力應付。基辛格亦提到,各國不能各自為政,必須有全球合作視野和相應的合力抗疫方案。基辛格以此為前提,就美國應做何事,提出了三點。他強調,美國應借鑑二戰「曼哈頓計劃」(原子彈研發)及戰後「馬歇爾計劃」(支援歐洲重建),一邊發展新科技加強傳染病控制,一邊致力修復全球經濟傷口,拿出援助方案,為全球弱勢國家和民眾紓困。最後一點則是設法捍衛自由世界秩序原則。
 基辛格是現實主義者,視世界為「大棋盤」,當年他促成中美修好改變世界格局,中國雖是得益者,可是基辛格的目的,始終是如何透過「聯華制俄」伸張美國利益。基辛格看待疫後世界秩序,當然亦是從維護美國全球一哥地位出發,雖然他談的是國際合作,可是整篇文章從沒提過中國或歐盟。基辛格「肯定」華府有下工夫抗疫,避免了「即時浩劫」,可是從他細談美國疫情嚴峻、醫療物資短缺、病毒檢測不足等,卻是拐了一個彎批評華府;特朗普任內大減傳染病控制和公共衛生開支、強調「美國優先」威脅削減對外援助,更有損美國軟實力。基辛格三點建議,放眼的是美國如何塑造和領導疫後世界,白宮現在所做的,在基辛格眼中顯然有所欠缺。
          隨着中國疫情緩和,推動抗疫科研、支援他國抗疫,正是目前內地全力在做的事。基辛格似乎想提醒華府,若不急起直追,這兩方面都可能輸給中國。美國輿論不斷抨擊中國爆疫初期的處理,又對中國援助外國抗疫提出很多質疑,可是對於疫情嚴重國家,沒有什麼比雪中送炭更實際。當一個先進發達國家確診病例多達數十萬宗、死者數以萬計,不管怎樣質疑其他國家報細數、自己如何受連累,也很難遮掩自身抗疫的失敗。
 國際秩序演變,要麼由於權力均勢重大變化,要麼涉及秩序合法性的重新界定。冷戰後的國際秩序體現了美國獨大,政治自由和經濟開放則是秩序合法性所在,今次疫情不僅重挫歐美經濟,同時亦是對西方制度機關優勢的一次挑戰。危機當前,公眾信任至關重要,歐美多國的制度會否被視為失敗,相信是基辛格其中一個最關心的問題。西方眼中,中國預視災難的表現肯定不合格,可是中國在控制災難恢復穩定方面,迄今至少有不俗成績,反觀歐美三方面都出了大問題。倘若西方富國只顧自救,對貧窮發展國疫情袖手,現有秩序合法性可能受到更大衝擊。基辛格顯然不希望,疫後國際秩序演變,會朝着嚴重不利美國和西方的方向走。
 疫後國際秩序不明朗,各地民眾患得患失,容易失去分寸,甚至以為訴諸武力是確保自身利益的最佳方法。基辛格文章在中美兩地惹來甚多議論。在美國,有鷹派學者抨擊中國「可惡」,「其行動甚至可能導致台海開戰」,有必要跟中國算帳;在中國,有評論則稱「舊世界就要滅亡」,形容基辛格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美國)戰敗之際」發表文章。
        過去3年,中美關係急轉直下,修昔底德陷阱愈陷愈深,疫情下兩國在台海南海軍事活動未見減少,美軍戰艦一再駛經台海,北京大表不滿;美國退休海軍高官則質疑,解放軍可能想趁美軍駐西太平洋兩艘航母相繼爆疫,在南海擴張勢力挑戰美國,有美國媒體更稱,疫症令南海爆發衝突風險增加。中美「疫境」下軍事較勁不息猜疑不斷,兩地輿論不乏好勇鬥狠之聲,一旦爆發海上爭端、鷹派推波助瀾,執政者任何誤判,都有可能燃點火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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