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5年4月28日 星期一

死撐特朗普 全因一顆怨妒心?

特朗普備受媒體日日抨擊,民怨沸騰,支持度下跌,但支持他的選民──尤其是侵粉──有沒有後悔投票選他為總統呢?

麻省大學阿默斯特校區4月中的民意調查,問投票給特朗普的選民是否同意:「我後悔投票給特朗普。可以的話,我不會投票給他。」結果只有3%受訪者答「同意」。這不算出人意料,人皆不喜歡認錯,認錯等於認衰;就算心裏後悔,選民也未必肯承認。

2017年同樣的調查,有悔意的侵粉有4%,較今年為多。可見侵粉非常死心眼;縱使他們認為特朗普可能犯了錯誤,仍相信他會知錯能改,應該給他多點時間,看效果如何。

另一方面,有評論家指出,許多反侵者疏忽了:侵粉不是鐵板一塊,既有盲信的MAGA派,相信特朗普是「救主」;亦有不少侵粉只是出於「反面的」(negative)理由而投票給他。他們認為整個建制(包括政府、富豪、學者專家等)是壓在他們身上的大山。他們並非僅僅不滿現狀,而是心中充滿怨妒(ressentiment)【註】,此怨妒已累積了十多年。

人性陰暗面 滋生自卑感

亞當史密在《道德情操論》中指出,怨恨是人性陰暗面,人皆有之。莎士比亞《奧塞羅》劇中的奸臣伊阿古(Iago),布局令奧賽羅懷疑妻子紅杏出牆,殺死她後自殺。伊阿古毫無得益,他唯一得到的只是幸災樂禍的快感,因而亞當史密稱怨妒是「反社會的激情」。

德國哲學家馬斯.舍勒(Max Scheler18741928),在《道德建構中的怨妒》書中,進一步分析怨妒。他指出,怨妒是生活中常見的現象,人人都會主動的跟別人比較,少時跟兄弟姊妹和同學比較誰聰明誰愚魯,或被動的跟別人比較樣貌、言行、成就等等。給別人比下去時,便會產生怨憤或妒忌之心。

舍勒指出,怨妒是負面情緒,有苦無樂,有煎熬無釋然。其次,心中有怨妒的人,會不停回想起所承受的羞辱,乃至羞辱烙印在腦海心中,難以磨滅。怨妒可以有特定對象,亦可以沒有。有特定對象,如遭某人經常羞辱、或恃強凌弱的霸凌,受害人以牙還牙,即可釋除怨妒心理。沒有特定對象的話,就可能淪為「病態的怨妒者」。這更危險,因怨妒會由怨恨進至憎厭,憎厭強化為敵意,敵意演變為仇恨……等等。這些負面情緒若固化為人格的一部分,便會如亞當史密說的「對善良心智的最大毒害」。伊阿古正是典型的例子。

怨妒會滋生自卑感,嚴重的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幹什麼都失敗,深感孤伶無助。為了挽回自尊,「病態的怨妒者」會標籤敵人為魔鬼,一切黑白二分──我善敵惡,我正義敵腐敗,我正直敵奸詐……等等,繼而將自己看作受害者,覺得全世界都看不起自己、或針對自己,嚴重的甚至會患上被迫害狂或妄想症。

「病態的怨妒者」若無法擺脫負面情緒,牛角尖愈鑽愈深,個人會變得暴躁、易怒。許多司機患上「路怒症」(road rage),皆因心中充滿怨妒之故。極端的會找代罪羔羊發洩怒氣,甚或做出報復社會的錯誤行為。

在有怨妒心理的侵粉心目中,全球化、新移民、「覺醒」文化、大學……等等都是敵人。全球化令美國失去製造業,新移民願意低薪工作,令侵粉掉了飯碗和生活保障。他們憤恨「覺醒」派顛覆傳統的價值觀,以致社會禮崩樂壞。他們不滿子孫讀大學只換來一身債,對大學及學者愈來愈反感及不信任。

寧攬炒敵人 洩心頭之恨

這類侵粉支持特朗普,因為特朗普答應為他們「雪恨」。股市大瀉,他們不但無感,甚至幸災樂禍。無他,美國93%股票握在10%的人手上,與他們沒有切身關係。辭退數以萬計的公務員,不會立刻影響他們的生計。這幾個月物價上漲,他們也不好過,但只要他們的敵人日子更不好過,寧願攬炒以洩心頭之恨!

這個分析有多少真確?這類侵粉又有多少?隔岸觀火,難以斷定。惟社如果會瀰漫怨妒之心,就會助長特朗普一類政客。

註:法文ressentiment是怨恨加上妒忌,英文resentment只解作怨恨。怨恨是弱者憤恨遭當權者欺負和霸凌。但當權者亦會怨妒才智比他們高的專家、學者和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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