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的起心動念嗎?
與人發生爭執時,偶或語氣太重,說了傷害對方的說話,為表歉意,我們也許會說:「……我無心咁講,請你唔好介意……」,但這句說話確實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所謂「無心」應該是指自己並非有意說出這話的,即是「無意」而說。如果是「無意」,那又是甚麼在推動你將那樣的話說出來?這又是否代表著說這句話的行為與自己無關?
佛教說身、口、意三業,如果自己「無意」說出傷人的說話,那麼這仍可算是「口業」嗎?
只是「口業」嗎?甚至更進一步要問的是:我們知道自己的起心動念嗎?
根據法相唯識的義理,八識中以「意識」最為猛利,只有「意識」才可以於其他五識的見、聞、嗅、嚐、觸所緣之色、聲、香、味、觸等境加以精細的分別,然後有善惡的造作。《八識規矩頌》中說到「意識」時有這樣的兩句說話:
「根隨信等總相連,動身發語獨為最。」
「根」是指六種「根本煩惱」,「隨」是二十種「隨煩惱」,「信」是十一個善心所(於五十一個心所中只有五份之二是善的),而「等」就為其餘的五種「徧行」、五種「別境」及四個「不定」等十四個「心所」。「意識」是八個心王中(前五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唯一與五十一個心所都全體相應。若「意識」是善的,善心所立即附和,同時生起;若「意識」是惡的,「根本煩惱」與「隨煩惱」等染污心所亦立即附和,同時生起。我們一切的行為、言語、思想,都是由心識來作推動,「意識」的作用就是造業感果,身與口本身是不會造業的,「動身」,即身體的行為;「發語」,即口所說的言語,全都是配合「意識」的分別而起。因此佛教特別著重「意業」,強調「心為法本」,一切由心念為前提而有所謂的善、惡業可言,甚至可以說「意」本身即是業。
古師大德常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意識」除了在「五無心位」不起活動外,於其他任何時都是不會停下來的,也就是說我們都總是在起心動念中。但是我們對自己的每一個起心動念是清楚?還是不清楚?
參加禪七就是一種專門的訓練,讓我們學習如何反照內心,觀察自己的每一個念頭。訓練我們的心態,訓練我們的覺知,讓當下這一念能夠清明地呈現在每一個當下,安住在當下。每有起心動念,便立即如理作意地反問自己:
「我今一念,落在何處?善?惡?無記?
若是善,是何等善?
若是惡,是何等惡?
為甚麼要起這念頭?
如果能時常反照內心每一個念頭,便即是能讓我們提起正念,不再處於被塵境牽動之繫縛狀態,這才是真正的「正觀」(mindfulness),才是真正的修行。沒有經過禪修的訓練,每當念頭生起,心就會不自覺地追逐不捨,粘著不放,直到發動為身、口二業,所以師父們都說:「修行就在起心動念處」。若不能好好看守自己的念頭,於境起心動念而不自覺,便造作與六道生死輪迴的諸業而生死流轉不息了。
《地藏菩薩本願經‧利益存亡品》中說:「……觀是閻浮眾生,舉心動念,無非是罪。……」當下這一念當然可以帶來無窮無盡的苦果,但亦也可能具有無窮無盡的智慧。古德禪師曾說:
心能造業,心能轉業。業由心造,業隨心轉。
心不能轉業,即為業縛。業不隨心轉,即能縛心。
心何以能轉業,心與道合。心與佛合,即能轉業。
業何以能縛心,心依常分。任運作受,即為業縛。
心念一起便覺,一覺便轉,不再受煩惱繫縛,改變自己的行為,這樣才能真正成為自己的主人。只要能安住於善念、信心及大願,就能與諸佛菩薩相應。整個法界具足十法界染淨諸法,你的念頭一動,你就跟誰感應了!
動情的證明
你記得自己確定喜歡上某個人的瞬間嗎?就是那種在那瞬間出現前,你還在猶豫不肯定,又或不想承認有個人早已不知何時走進你心裏。
喜歡人明明不犯法,但我們都曾經眼見或耳聞,甚或親身經歷某人的暗戀被說破拆穿,然後幼稚之徒推搡調侃,彷彿對人動情成了世上最可恥的事。
有時我們就是那個被嘲笑、暗戀着別人的某人,有時我們是那個愚蠢的幼稚鬼;可憐是後來才明白,能遇上一個讓人心動的人,是人生多可遇不可求的美好。
在一群人中,當聽到笑話而發笑時,人會先望向自己的喜歡的人,而最幸運和浪漫,是你看的那人,也正好看着你。
偶爾作為旁觀的局外人,會發現派對上朋友賓客之間,黏纏着許多虛實往來的視線。他看她、她看他、他看他……會有誰看着自己嗎?
開始想太多,自製疑幻似真的期望,也是向那瞬間接近的徵兆。期望在愚人節被表白,認為是為自己和對方着想的完美試探方案,既可過把演習的癮,又留着進可攻、退可守的瀟灑後路。
佔有慾的高點,出現在想要卻又還未得到之際,在尚未有身份資格擁有時偏最放不下,莫名的妒火中燒其實都是出師有名的情難自禁。
許多時候,人生在關鍵時刻都不以為然,都是後知後覺在歷史的時間線中找出年月日。一見鍾情卻是少有的像有天使打鈴提醒的當下;有人不信一見鍾情,怕是從未體會過那電光火石間,突然又來一下心神蕩漾的慢拍。
醫學上說,人的心臟跳動次數是有配額的,我們會用「心漏跳了一拍」來形容對人心動的瞬間,不科學地迷信那是因為愛情而得到的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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