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5年7月31日 星期四

中國史上首宗政教衝突亂象

東晉積弱 權臣整頓佛教 

王權管的是世間事,宗教關注的是身後事,本來河水不犯井水。然而,正所謂國無二君,人無二主,政教都時有矛盾!歐洲曾發生過歷時百多年的宗教戰爭。中國未至於此,但也不是從沒有政教衝突。漢亡,魏、晉兩朝都是戰爭頻仍的亂世,人心不安,佛教乘時興盛,東晉末年且發生中國歷史上第一宗政教衝突。

公元402年,離東晉滅亡只有18年,弱智的晉安帝登基第六年,東晉名將桓溫之子桓玄已掌握朝政。當時的皇族高門大多篤信佛教,親寵僧尼,以致不少僧尼不守戒律,恃勢橫行,腐化斂財,「供嚫無窮,富傾都邑」。供嚫指佛教徒捐贈給僧尼或寺廟的財寶。此外,寺廟不用納稅,僧人免兵役。興建規模宏大的佛寺、雄偉的佛像,浪費公帑之餘,還成為不少人民逃避賦稅兵役的避難所,導致國庫空虛。

桓玄決定整頓佛教,清理門戶。他下詔:只批准三類人出家當沙門(即佛家僧人):一為「暢說義理者」;二是「禁行修整,奉戒無虧者」;三是「山居養志,不營流俗者」。不符合上述三項規定者,一律勒令還俗。此外,他還下令全國的沙門必須禮拜君王。理由是:佛教徒不拜,乃是藐視君王。須知道,沙門也是君王的臣民。臣食君之祿,怎可以不拜君王?民受君王保護,享受君王的恩惠,怎可以不禮敬君王?

桓玄頒令後,寫信給當時高僧慧遠,尋求他的支持。自385年道安法師圓寂後,承繼其衣鉢的慧遠,已是佛教團體中最德高望重的領袖。他秉承師傅道安的教誨,要宏揚佛教,須取得當權者的支持,至少不敵視,便立即覆信給桓玄。何況,慧遠深知許多僧尼勾結貴族高官,肅清這些害群之馬,只會禆益佛教。他在信中表示,「佛教凌遲,穢雜日久;每一尋思,憤慨盈懷」。他不反對桓玄整頓佛教的措施,但不能接受沙門必須禮拜王者。

沙門不守世俗禮節

原始佛教認定,沙門已是出家人,應守佛教戒律,而毋須守世俗的禮節。《大般涅槃經》云:「出家人不應禮敬在家人也。」君王既是在家人,當然不例外。家族長輩,也只須合什為敬,不用行禮。沙門及佛教徒只須禮拜先受戒的長者,供養恭敬。在印度如此,在其他佛教國家也如是,例如緬甸,只有君王禮拜高僧,高僧不禮拜君王,事關君王不能變或佛,沙門卻可以變成君王。傳說釋迦牟尼曾到達今之斯里蘭卡,宣稱這島國永受佛法保護,故斯里蘭卡君王均服從佛法的指導。

中國的佛教徒亦嚴守不拜王者的戒律。此所以儒家一直排斥佛教,指佛教徒違背三綱五常,不尊君、不敬祖,乃是無君無父,而且出家人不結婚生子,有違孝道。

慧遠在信中表示:佛教的戒律和儒家的禮教無疑相異之處甚多,但並非水火不相容,正邪不兩立,事關君王與沙門都有同一目標:「拯溺俗於沈流,拔幽根於重劫,遠通三乘之津(三種修行方法),廣開天人之路」,大家都是為了造福眾生。用現今的話講,君王善治,可以讓人民安居樂業,不愁衣食,活得有尊嚴,但生活幸福並未能解決人生八苦(即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等等),信佛才可求解脫也!

高僧化解儒家敵視

由是,慧遠指王權與佛教毋須互相敵對,而可以「長處互補」。沙門宣揚佛法需要君王支持,佛法為大眾所接受,亦可幫助君王穩定社會秩序,保境安民,「助王化於治道者也。」慧遠認為:現實上,不是人人都有慧根覺悟,故佛教徒可分為兩類:在家人和出家人。在家人前世業報未盡,必須如世俗人般忠孝守禮,不宜「受其(君王之)德而遺其禮,沾其惠而廢其敬」,可禮拜王者;出家人則是「方外之賓」,只有忘禮廢敬,才可達涅槃,故不應強迫沙門禮拜王者。

其實,桓玄整頓佛教,旨在削弱貴族勢力、樹立權威,以便日後逼晉安帝讓位給他稱帝而已。他收到慧遠的信後,心知無法成功,惟有取消沙門拜王者的詔令。後來,慧遠撰寫《沙門不敬王者論》,以佛教徒之立場,主張沙門不必禮拜帝王。 在印度佛教之理念中,在法(真理)之前,不論帝王或沙門一律平等;法即是不變之真理。 此一觀念於佛教傳入我國後,因佛教勢力之逐漸強大,而形成國家權力與佛教理想之衝突。 慧遠於書序論中敘述其撰述理由,其次再從第一「在家」、第二「出家」兩篇中論述佛教出家之本質,強調出家者之生活必然超越世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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