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5年7月9日 星期三

戰爭與和平? 特朗普盤算周密

美國總統特朗普提出對各國徵收不同的對等關稅,他於周二重申,81日屆滿的對等關稅暫緩期限不會再延長!基於特朗普在首個總統任期及現任上半年的實際行動,他對和平與戰爭(包括貿易戰)的盤算可以從三個角度簡略探討。首先,從歷史地理角度來看,假如在任期間美國領土遭到轟炸,「美國再次偉大」的理想就無法實現;而倘若美國領土沒有擴張,躋身為「美國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亦僅是一場夢想。

近百年來,美國領土至少遭受三次攻擊或嚴重威脅,包括1941年珍珠港事件、1962年古巴危機(特朗普時年16歲)、2001911襲擊(時年55歲)。

另一方面,畢業於私立軍事中學的特朗普當然知道,美國從1776年在東岸13個州立國始,到1898年吞併夏威夷、1900年軍事擊敗土著後佔領南太平洋Samoa1917年向丹麥購買Virgin Islands1959年阿拉斯加正式成為美國第49州、同年夏威夷則為第50……長期致力擴大領土。

一個較大的損失是,自1899年起對菲律賓的統治於1942年因日本攻佔而結束;二戰後,華盛頓面對強烈的非殖民化呼聲,無奈讓其成為一個新的共和國。有鑑於此,特朗普對和平與戰爭的盤算至少有三點。

第一,因俄羅斯及中國有能力直接轟炸美國腹地,故特朗普盡可能與俄、中保持和平的政治關係;而由於北韓有能力攻擊夏威夷甚至美國西岸,特朗普也試圖與金正恩建立友好關係。624日,總統辦公室頒布國家緊急狀態行政命令延長一年,理由是「北韓政權持續發展核武與導彈,持續對美國的國家安全、外交政策、經濟發展構成嚴重威脅。」由此可見,特朗普對國土受打擊的威脅高度關切。

第二,特朗普既與軍工複合體沒有密切聯繫,也努力削減政府開支,卻不惜斥資1750億美元建造「金穹」飛彈防禦系統,充分反映了他對國土安全的重視程度。

第三,特朗普緊盯格陵蘭及加拿大,策略似乎是先禮後兵併之入美國。因此,他不會浪費精力與盟友維持過往般的兄弟關係,反而會經常炫示其超級大國領導人的尊崇地位,必要時會施加軍事威脅,甚至派遣步兵駐紮某處,以獲得一些實質的進展,例如10年後接管若干平方公里領土的協議。

這枚和平與戰爭盤算的硬幣有兩面。一邊是特朗普保持國際關係和平穩定,以便能夠專注於實現自己的目標;另一邊是不會浪費資源去打一場不可能擴大國土的戰爭。

快速解決伊朗及以色列之爭就是一個避免長戰的例子。從619日星期四白宮發言人引述特朗普的話,表示重啟談判具「重大機會」(substantial chance),至623日星期一特朗普透過社交媒體宣布雙方同意停火,並感謝伊朗提前告知白宮他們即將轟炸美國軍事基地;事後諸葛而言,三方在幕後調解人的安排下,於四天內完成一場各有得失的表演。

擅長於爆放誤導性煙幕的特朗普在宣布成功轟炸伊朗核設施的4分鐘記者會後,無法掩飾自己的喜悅,多達五次感謝上帝:「我只想感謝所有人,特別是上帝。我只想說,我們愛你,上帝,我們愛我們偉大的軍隊,保護他們。願上帝保佑中東,願上帝保佑以色列,願上帝保佑美國。」

故此,解除伊朗經濟制裁的談判很快就會出現;同時,由於歐洲列國意識到特朗普絕非一個怯於動武的總統,在談判格陵蘭及加拿大融入美國時,不可避免地處於下風。從經濟金融角度來看,假如在任期間,美國高科技製造業失去主導地位,甚或美元不再是隻手可以遮天的交易及儲備貨幣,「美國再次偉大」只是個笑柄。

特朗普除了確保人工智能、高階芯片等高科技創新不斷升級,還要復興船舶、汽車、藥品、煉礦等高端製造業(對運動鞋、襪子、棉衣等清晰表示不感興趣);同時務使國際商品運輸航線安全順暢、費用低廉,並開拓海外市場增加出口。例如今年2月,特朗普倡議在阿拉斯加建造一條天然氣管道往東亞(要求日本及南韓投資建造此長度1300公里,成本440億美元的海底管道);另在關稅談判期間,要求歐盟及日本購買大量美國製造的汽車。

為了實現所有這些目標,盡力確保歐亞同時處於和平、穩定的狀況,乃當然不過的盤算;其積極的副作用是減少其他國家的危機感,毋須增加黃金代替美元作為儲備。

第三個角度是從意識形態來看,借用遠交近攻的古語來描述,特朗普耍的一套是「強交弱攻」;具體行動是一方面強調與俄羅斯及中國領導人有非常好的關係,另一方面卻欺侮巴拿馬、加拿大的元首,戲弄烏克蘭、南非的總統。

這種謀術背後的意識形態,可以參考柏克(Edmund Burke 1729-97)與潘恩(Thomas Paine 1737-1809)關於兩人在生時一起目睹的法國大革命及美國獨立的辯論。

激勵廣大美東民眾反抗英國殖民統治的潘恩認為,每個人都擁有自由選擇、追求個人目標的天然權利;不受祖先道德、社會傳統、客觀環境的限制。

柏克則認為一個人生於社會並非出於選擇,而是祖先、父母的延展;其一生後續的選擇及行為,均受到他與家庭、社區、國家乃至全球從古至今累積的複雜且非平等「關係」所限制。兩人的此項辯論被認為是現代左翼、右翼思想區分的開始。

把右翼思想推向極端的特朗普,評級別國為大與小、強與弱、主人與附庸不同的層級;他自己受到關係的限制,但也能利用關係的新定位、新培育,來優化其和平與戰爭的盤算。

操控、玩弄國際及領導人之間的層級關係,短期內或可得到強國的容忍、弱國的退讓、附庸的割地,實現「美國再次偉大」。但長遠而言,國勢衰落的風險卻不斷增加。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