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斗數」是一門最容易通過統計與實踐來加以發展的術數。所以學習斗數應該先有一個基本隨念,術數應該是隨著時代來修改與增補,不可認為師父亭老所談是推算斗數的「秘法」,所以術數所謂秘法,即是這發展精種。當年亭老在先師惠老門下習斗數,惠老給過師父一個很好的提示。他說:「照我近年推算的經驗,破軍化祿坐命宮的女人,好像都有整容的煩向。」
整容當然是古代所沒有的事,所以惠老輕輕一言,使給了師父很大的啟發,許多年來搜羅命盤研究,加以整理與統計,居然亦出現了一些星系的新性質。因此,師父在他的著作有所談及,博友不妨當作是一種啟發好了,千萬不可以為是甚麼「秘傳」,亙古常新,為獨得之秘。
事實上世間根本無所謂「秘法」。惠老當年,盛讚香港兩位斗數名家,一位是陸敏兆先生,曾開班授徒,著有一本講義,曾贈惠老一冊,亭老當時鈔錄若干條,並曾影印過十餘份送人;另一位是北派高手張開卷先生。他的著作在五十年代有啟蒙作用,但不及陸先生的精詳。兩位名家的著作當然有特色。但其不肯守秘的胸懷,足以作為研習斗數者效法。
惠老所傳,與陸、張兩位互有開合,如太陰在疾厄宮,陸先生認為主瀉痢,惠老則認為主便秘,恰恰相反,惠老即囑師父搜集資料再加研究。由此即可見前賢的風範,不若今人之崇拜「秘傳」也。所以博友學習斗數,亦應有此胸襟,然後才能有新的發展。且若一旦認為有「秘法」,則除了胸襟會因此變小之外,更失去許多切磋的機會,當然亦就只能抱殘守缺,以得一兩句口訣為榮,談不上研究與發展。
事實上,亭老當日學自先師的斗數實在非常之脫離時代,尤其是「官祿宮」依然注重功名科舉,卻不知道今日的商業社會,有「科名」的人,博士碩士,卻反而只能打工,一個大老闆,手下有十多名博士,這老闆連小學都未畢業。
對於疾厄宮,亦只能說出「陰分虧損」、「肝陽上亢」、「肝風抽縮」之類的疾病,不知有肺癌、胃癌、鼻咽癌、血癌、高血壓、搪尿病種種疾患。
對於子女宮,亦只推斷子女若干人、子先女後等等,不甚重視子女與父母的感情,亦不重視子女的性格與後天的培養。
師父花了十年的時間,通過大量命盤的統計,而且是專題統計,然後才將星系的性質加以發展,現在已可以指出種種「現代病」的星系。倘如有超過五十個星盤給師父亭老研究,師父甚至可以保證,連「愛滋病」的病理都可以研究出來。所以師父一向主張,要靠電腦的幫助,將斗數星系的性質重新加以統計、定義,即正有感於古今社會的文化背景不同也。
談及「紫微斗數」可以繼續發展,不必視前賢的研究成果為「秘密」,亭老還可以繼續舉一個例。
張開卷先生論太陰入福德宮的性質,認為「男人尤主有賢美之妻為內助,陷見凶,則終身無閨房樂趣。」
陸斌兆先生略云:「太陰星入廟臨福德宮,主福厚,能享受。日月同度更佳,太陰化忌,則主外表安靜,內心不安,火星陀羅同纏,自尋忙碌,或自尋煩惱。」未提到閨房樂趣的問題。
先師惠老於談及二者的觀點時,對亭老說:張先生的說法很特別,值得研究,因為福德宮與夫妻宮會照,所以很可能是夫妻宮的星曜不佳,然後福德宮太陰落陷見凶曜才主無閨房樂趣。因為惠老同時憶及他的師傅。
師傅曰:「太陰獨守福德宮落陷,見刑忌,女命獨守空幃。」這說法即是與張先生的說法相似。但又云:「夫妻宮天機見忌尤的。」所以應該是將福德宮與夫妻宮的星系合看才對。
但陸先生的說法,又全合惠老的師傅,所以惠老便曾將這兩家說法綜合研究,經過相當數量的命盤統計,得出結論如下:凡女命太陰落陷守福德宮,見火星陀羅,多遭丈夫不滿,若夫妻宮星系又不吉,則夫有離異之心。
博友不妨用實際命盤來檢查三家的說法,依亭老的經驗,先師的結論似乎較妥。這便是一個發展斗數星系性質的好例子。
所以師父無論怎樣描述星系的基本性質。亦只能給博友一個概念,千萬不可將師父所言,當成是金科玉律,應該由基本概念出發,通過實例驗證,將一些合乎現代的性質發現出來。能抱這樣的態度來學習斗數,才不會使斗數成為迷信的工具。
師父起初研究斗數,因為對古人將一些一星系加以定義的原因未弄通,亦撞過好多次板。例如古人說:「機梁會合善談兵」,即是說天機與天梁兩星同居一宮,或者在「三方四正」碰到,主其人喜歡談論軍事。
那時師父便是這樣替友人算命了,但人人都否認對軍事有興趣。更莫說「善談兵」矣。師父覺得非常之莫名其妙。
後來亭老三番四次推敲自己的筆記,才明白這亦是古今社會文化不同的緣故。
原來天機守命的入,多數口才不錯,喜歡辯論;加入天梁這顆星曜,帶點肅殺之氣,因此古人便將「天機天梁」這個星系,定義為其人「善談兵」。蓋當時古代社會,文人喜歡論兵法者「可以算是一種獨特的性格」亦唯有談論兵法,最能表現辯才。
現代社會則不同了。可以表現獨特話題很多,就甚至口沫橫飛大談「民主」,亦可以變成「民主化身」,因此「天機天梁」的星系組合,只是表示其人健談、善辯,而且喜歡找一些一自以為高深,別人難以明白其意義的話題來發揮,讀古人的推測、一定要明白他的原義。
又例如文昌文曲兩顆星,古人認為是「司科甲」之曜,大利於讀書考試。因此有「文昌文曲同宮守命,為科第之客」;「文昌守命,廟旺見諸吉,文章蓋世」;「文昌左輔,位至三台」;文科拱照,賈誼年少登科」的說法,許多家長買一本斗數回家,替孩子排列命盤,見到孩子的命宮有文昌文曲,便以為一定讀書順利了。
但事實上卻往往未必是這樣。這亦是由於古今社會文化背景不同。
在古代,小孩子唯讀四書五經,只作八股文,就可以考試入仕。但現在的社會,學校中科目繁多,文科之中已經有歷史、地理,還有經濟、社會之類。文科之外還有理科,理科又有數、理、化與生物,前三者跟後者根本沒有連帶的關係。
文昌文曲守命的人(特別是文昌一星),只主其人喜歡文學,以這樣的命宮結構來應付數、理、化,顯然並不足夠。因此對占人那些「科第之客」的說法,就非如以修正下可。
考試考得好,只有一個「陽梁昌祿」格。
師父寶貝的命宮即見這四顆星曜,所以日日玩電腦仍可以考三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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