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對外經貿的發展,涉及與烏克蘭的互利合作,中方應採取高智慧的政治處理。
在蘇共「十月革命」、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烏克蘭的右派民族主義者都曾附從外國侵略軍助紂為虐,反俄反共的情緒濃厚,也易被美國收買。相反地,東部工業地區,俄裔、俄國語言文化和俄國工業分工關係,經濟先進,親俄親共,但在蘇聯分裂,烏克蘭獨立後損失最大。
烏克蘭獨立後,採美國建議的震盪療法式的市場自由化。一如俄羅斯,國有資產大量流失,形成多個寡頭壟斷,把財富轉移國外。政治上如俄國葉利欽時代的極度貪腐,卻沒有普京的強人政治來收拾殘局。總統選舉雖再次選出有心整頓的人物,惜缺乏強大政治支持,敗於美國連續策動的顏色革命。美國且企圖將烏克蘭納入歐盟和北大西洋公約的軍事組織,一如立陶宛。俄羅斯被迫收回克里米亞,和支持東部工業省份的分裂。
烏克蘭人民總的是不滿社會經濟落後,不滿寡頭壟斷集團,卻缺強而有力的政治運動,鬥不過美國用幾億美元資助幾百極右派用暴民政治推翻民選政府。不過,兩次顏色革命還鎮壓不了烏克蘭人民,還是要在選舉中反抗。這應該是烏克蘭突破當前困境的希望所在。
中國已受益於烏克蘭軍事技術的轉移,和科研人才來華工作。與烏克蘭社會的關係沒有俄羅斯的歷史恩怨,正好容易介入。關鍵是協助該國重振經濟,用市場經濟的發展來抗衡寡頭壟斷集團的勢力。
這樣的政策對中國來說便不能是企業的重商主義,而應從推動烏克蘭發展出發。
一是幫助烏克蘭建設連接全國東西和出國的交通基建,使烏克蘭成為中歐貿易的大通道。以此整合東西地區的經濟,增強本地產品出口,以及以中歐貨物轉運收益來抵銷俄歐天然氣過境減少帶來的財政損失。
二是用中國低廉的工業品來替代昂貴的歐洲進口,減低當地的生活與生產成本。
三是在西部促成農產品出口中國,在東部投資中小工業生產,同時推動兩個地區的經濟與就業。
總攬的政策是中國與烏克蘭簽自由貿易、投資和科技文化的協議,也借香港來打開烏克蘭的國際金融發展與改革。這是以發展經濟來改變當地政治和中烏地緣戰略合作,也有助紓減俄烏的矛盾。
貿易和其他經濟活動一樣,不能只考慮交易的當場利潤:小的企業要怎樣爭取到長期客戶,大的企業會有中長期戰略規劃。國家而言,戰略考慮更重於項目的盈虧,而且國家是面向全國,多種利益,捨一取十,才是政策的目標。市場經濟化從來受制於非市場因素,作為捍衞大眾利益的國家,必然以政治力量干預,至少要打擊壟斷,維護市場各方公平的利益。
反對特朗普「美國優先」的政治干預經濟,不在於干預,而在於用謊言誣衊的手段,也在於我們要捍衞中國的利益。除了盲信自由市場的無知者之外,哪有一個負責任的政府抗拒適當的政治干預經濟,保護本國產業、本國利益呢?一個國家的政府不善用政治來謀取國家的經濟利益,不僅失職,而且有通敵賣國之嫌。
正因如此,本人主張通過貿易,投資扶助烏克蘭。一方面,烏克蘭的農產品質優價廉,正可替代中國從美國、澳洲的進口。烏克蘭以農戶小企業為主,不可能如美國、澳洲那樣工業化,基因改造,農產品出口中國的利潤也不會被大企業所壟斷。中烏自由貿易協議,借助中歐班列等,便可不用受美、澳的政治壓力。中國甚至可以用烏克蘭的供應,與美國、澳洲討價還價。
另一方面,烏克蘭政經發展受制於對本國發展沒有承擔的寡頭壟斷集團。它們是烏克蘭利益外洩的渠道,也利用它們的壟斷市場地位和財富操縱政治。中國在烏國的貿易、投資,若以扶助中小企業為主,既可促使地方經濟發展,把利益分散給廣大民眾,也可打擊壟斷,以市場反壟斷來在政治上還政於民。
烏克蘭的平民經濟發展,消費力會加強,現時已經大量從中國進口日用工業品,人民收入增加,需求更大。當地中小企業發展,各種材料、加工設備都可以從中國進口。烏克蘭經濟重振,中國便會借目前最大貿易夥伴之勢得到最大的益處。
倘若經濟重振,烏克蘭各派便不用內戰,反而更會傾向和解,也可以借歐俄的傾向合作而左右逢源。民選政府可以開始政治與軍隊改革,擺脫現時軍隊為極右派勢力左右之困。
烏克蘭變化,一是可作示範,有助中國在東南歐17+1的合作進展;二是牽制歐盟;三是中歐貨運加強烏克蘭通道,便可與土耳其通道和巴爾幹絲綢之路全面鋪開,與原有中歐班列的線路從東而西推動歐洲與亞洲的經貿互動,扭轉西北歐壟斷之格局,歐洲必然大變,美國便易失去歐洲的支持。
經貿的戰略效應,不能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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