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4年5月23日 星期四

活着的意義

詩經.邶風.綠衣           先秦:佚名

綠兮衣兮,綠衣黃里。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綌兮,淒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詩經.邶風.綠衣》寫下了可能是歷史上最早的一首悼亡詩:「絺兮綌兮,淒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這首詩描寫一名鰥夫拿出了妻子生前親手縫製的衣服,一邊輕輕撫摸衣物,一邊回想妻子活着時,都會幫他張羅換季的衣服,但如今外頭冷風淒淒,身上卻是夏天穿的「絺綌」,即葛布衣,擋不了寒意,也擋不了思念那一位深知他心意的已故妻子。

  從前,老師教導這首詩,說它寫到了丈夫思念妻子的情感,但我始終沒有讀明白,在我看來,丈夫更像是想念妻子的照顧者功能,多於思念妻子本人。

  或許,這只是出於我的「刻薄」,也可能是那一位丈夫的情感內斂,但無論如何,以睹物思人而言,我認為西晉潘岳的《悼亡詩》倒真的寫到了一份思念故人的愁。

  潘岳寫道:「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歷。幃屏無髣髴,翰墨有餘跡。流芳未及歇,遺掛猶在壁。悵恍如或存,回惶忡警惕。」潘岳看着從前與妻子一起生活的房子,想起了點滴往事,物是人非,而他只能夠沉浸於哀傷,感嘆無法改變妻子離世的事實。

  潘岳的《悼亡詩》開啟了以後文人祭悼妻子便以「悼亡」為題的傳統,更成為了詩文的一個類別。悼亡令人傷感,這是本能,而人類的文明進一步把這份傷心的悼亡變得有意義。

  猶太裔法國哲學家列維納斯(Emmanuel Lévinas)曾經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遭納粹德軍俘虜,並關進了集中營。其間,他失去了全家人,只有自己活了下來,這個回憶不但給予他苦不堪言的傷感,更帶來了一份罪惡感,他的內心自責:為什麼死了的人不是我呢?

  這樣的痛苦,使他長期思考生命、存有、他者等主題。列維納斯的哲學,艱澀深奧,但至少我們可以明白他的一個論點:逝去的故人與活着的我們,依然有着一份倫理關係,我們的關係不停留於過去,而在於活在當下,在於當下的每一次思念,都是教我們尋找繼續活着的意義。


1 則留言:

  1. 活在當下很重要,透過正念讓你改變對人生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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