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5年12月1日 星期一

《武士生死鬥》

絕非翻版《魷魚》咁簡單 

《武士生死鬥》全球熱播解碼

Netflix原創劇集《武士生死鬥》月中全球上架,旋即在不同國家登上播放次數最多的十大排行榜。

除了亞洲地區,英美媒體對《武士生死鬥》都頗有好評,《綜藝》、《時代周刊》、《福布斯》等紛紛刊出相關訪問、補充歷史資料的解讀懶人包和正面評價,在「爛番茄」網站上,《武士生死鬥》的專業評分暫時更是滿分的100%。繼去年真田廣之主演的美劇《幕府將軍》之後,《武士生死鬥》再次以影視作品展示文化軟實力,延續由《幕府將軍》、《鬼滅之刃》帶起的武士刀劍風潮。

《武士生死鬥》改編今村翔吾2022年至2025年分四冊刊出的歷史小說《戰神》,講述明治初年,292名武士被神秘傳單吸引,聚集在京都天龍寺,參加名為「蠱毒」的死亡遊戲,渴望奪得10萬日圓。每位「蠱毒」參賽者身上都有一塊木牌,他們要在一個月之內,前往終點站東京品川。一路上會有主辦方設置的關卡,隔了一段距離,參賽者就需要3塊、5塊、10塊木牌才能通過,一直到最後要搶到30塊木牌才能活下來。籠統點來說,把《武士生死鬥》當成日本古裝版的《魷魚遊戲》也無不可。

歷史背景豐富 呼應時代

若果是照抄《魷魚遊戲》,觀眾也不會賣賬,《武士生死鬥》之所以成功是憑着它本身有許多新鮮的配搭和創意元素。故事其中一個重要主題,是武士在新舊時代交替中的沒落和消亡。故事主角嵯峨愁二郎曾是叱吒戰場的戰神,令人聞風喪膽,有「人斬刻舟」之稱。但隨着幕府倒台,明治新政府成立,打打殺殺的日子已遠去,一身好武藝不但無用武之地,武士甚至連生計都成問題。故事開始時,霍亂在民間蔓延,愁二郎的女兒病死,妻子也命不久矣,而他身上還能拿出來換醫藥費的,就剩下昔日的武士刀。

看過《魷魚遊戲》的觀眾都知道,故事是以遊戲為名,實際進行殘忍血腥的生死淘汰,由此引發各種人性的醜惡和考驗。這種空想、極端的大廝殺能夠好看卻不流於堆砌造作,或多或少都歸因於背後觸及韓國社會貧富懸殊、社會競爭激烈的現今情況,尤其是李政宰飾演一事無成的底層勞工成奇勳,能引起全球很多觀眾的共鳴。《武士生死鬥》的編寫如出一轍。比起《魷魚遊戲》,前者的歷史背景更為豐富,為故事加強了肌理和實在感。例如故事設定在1878年,就是明治政府宣布「廢刀令」後兩年,該法令禁止軍人、警察以外的民間人士佩刀外出,令武士最後的象徵式尊嚴和身份價值也蕩然無存。劇中有不少戲劇衝突,都是圍繞「武士是否過時」、「舊時代的特權士族如何適應新時代」等議題來發揮,言之有物又能講出不同觀點,放在2025年不但完全沒有過時,甚至會呼應到我們對於後新冠疫情、AI時代來臨的迷惘和恐懼。

主角岡田准一 靈魂人物

《武士生死鬥》的靈魂人物,是出演主角嵯峨愁二郎的岡田准一。年僅15歲的他就以男團V6成員身份出道,多年來活躍在樂壇和影視圈。近年他在古裝時代劇中,演出了不少重要角色,例如在改編歷史小說名家司馬遼太郎的《關原之戰》和《燃燒之劍》中,分別飾演智勇雙全的武將石田三成和幕末新選組劍客土方歲三;他主演的大河劇《軍師官兵衛》,也是他的生涯代表作之一。這些經驗為岡田准一打下扎實的歷史劇基礎,令他不但勝任主演,同時亦以監製和動作指導身份,主導《武士生死鬥》的創作方向。岡田明言自己一方面受到《幕府將軍》打入西方影視界的鼓舞,同時矢志要推廣日本影視和武士文化,在世界版圖上佔一席位。

每集《武士生死鬥》起碼都有兩場精采格鬥比併場面,變化多端,有單挑有群毆,既有堂堂正正的對決又有埋伏暗算,而且動作場面中有不少鏡頭都比較長,讓觀眾見到刀來劍往的實感。這多少也跟岡田准一的貢獻有關,因為他除了是歌手和演員,又是精通柔道、截拳道、劍法等的武術家,在設計動作場面時,他不單融會自己所學,更不介意親身執行危險和高難度的打鬥。若果不是岡田准一同時身兼幕前幕後幾個重要崗位,相信有些劇中的瘋狂爽快武打場面就不會出現。

對於香港影視界來說,《武士生死鬥》到底有沒有可以借鑑的地方呢?大概我們的觀眾和從業者,也很渴望可得到Netflix青睞,若獲得支持製作一齣香港的Netflix原創劇,一定聲價十倍。然而,《武士生死鬥》的成功和創意,與Netflix參與並不是關鍵。關鍵倒是在於日本目前尚有頗為多產和生機勃勃的娛樂文化產業鏈。影視劇集的原著其實是流行小說,以大眾為目標,本身已必須面對市場的淘汰和認證。然後改篇成漫畫,最後成為行銷全球的作品,每一步走來,背後都有一個龐大且自給自足的創意工業在支撐。回頭再看香港,你能說出3本在今年出版的流行小說嗎?

古有晏嬰「二桃殺三士」

《武士生死鬥》寫財閥和明治政府的激進派,想用獎金引蛇出洞,將舊時代的武士餘孽一網打盡;名為遊戲,實則是兔死狗烹的剿滅行動。在中國歷史上,也有類似故事,早在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戰國時代,我們已有謀士精心炮製出殺人不用自己動手的「魷魚遊戲」。

冷血權術除大患

這就是所謂的「二桃殺三士」。相傳齊國有3名勇悍無比的武士田開疆、古冶子、公孫接,氣焰凌人,連齊王都懼怕三分。於是矮小的宰相晏嬰就便出計謀,在齊楚國宴捧出兩個御園金桃,讓這3個武士分配。得不到桃的武士,不甘自己立下汗馬功勞,竟不獲賞賜,大感羞愧,於是自刎而死。另一得桃武士覺得自己功勞有所不及,受桃反會讓人恥笑,便刎頸自盡。剩下最後一個武士,當然也無顏面苟活,終於引刀成一快了斷性命。晏嬰就這樣運用權術,以獎賞利誘,為齊王除掉了心腹大患。

今日聽起來,3名武士的衝動程度和行事邏輯之離奇,實在匪夷所思,惟這個逸事在漢代以後就廣為流傳,甚至有壁畫石像記載。後世的詩歌如《梁父吟》和李白詩作,都曾援引「二桃殺三士」的典故,並對晏嬰的冷血盤算表達不齒,反而慨嘆3武士的喪生。要講殺人遊戲,古代的諸侯將相可能更到家,若把《魷魚遊戲》搬到春秋戰國時代上演,好像也大有可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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