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有天取代我飯碗嗎？

人工智能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出現令到不少人感覺到威脅，感嘆於它強大的學習能力，能夠有天超越人類，甚至控制人類。正當Bill Gates研發的AI生意蒸蒸日上之際，Space X和Tesla的領軍人物Elon Musk和百多名AI專家一同聯署反對發展比ChatGpt-4更強大的AI，認為AI在毫無監管下發展會非常危險。而藝文工作者對AI甚為警惕，目睹AI能夠幾秒便完成書寫、製圖，不免擔心AI科技發展終有一日取代他們的工作。

現時在民間流行的AI，一是聊天機械人，可以根據你的指令做它力及範圍之事，比如是翻譯語言、回答用家的任何提問、資料搜集、寫作等等；二是繪圖程式，按照用家的要求批量出產圖片。

當然AI的能力不止於聊天和製圖，Bill Gates聲稱AI能夠應用在醫療科技和教育上，現在還可以數十個AI在同一線上空間裝作正常人互相交流，社交的情況和人類也相似。我們尋常人現時接觸的AI也是數年前的科技，AI的發展也終將改變人類的生活模式，這次先從以上兩者分享一些看法。

不得不盛讚的是聊天機械人可以極快地翻譯任何語言，即使是中文這種比較複雜的語言，AI都能夠暢順地書寫表達。即使當下資訊發達，但有不少書本、知識未被翻譯、流通到其他國家，AI的翻譯功能可以令知識的傳播便捷，造福了人類社會。而AI比較令人擔心的寫作功能，可以做到模仿作家的寫作風格、極快生成用家要求的故事、文字段落。此前Siri能夠寫一些不錯的詩已經引來眾人討論，AI寫故事或許可以是繼印刷術發明以後，文字生產的技術突破？

創新藝術家可保職位

我在和AI實驗寫故事的時候，發現AI的語言系統發展得不錯，但它組織故事的能力很弱，未至於前言不對後語，但布局劇情的處理相當平淡，難以做到轉折、高潮；想像力和合理的故事走向是AI創作的短版。如果要AI寫普通廣告文案，給予明確的字數、資料，可以透過反覆地提出你的要求去修正文字，比如是「寫得有趣一點」這種空泛的要求也可行，而AI也跟得上互聯網的語言文化，親民又活潑。

若然要應用AI寫作，收發電郵、將已有的文字重寫或是已被討論多次的熱點重寫是可行的，一旦涉及多重意義、有審美要求的寫作，還是人類才能書寫。當然，書寫的意義從來不只是生產，也是人類抒情、創造的出口，寫作的原因人人都不同，不是按個鍵盤就能滿足的事，其他藝術方式亦然。

Thétre D'opéra Spatial

其次繪圖AI除了讓用家興奮地製作女性圖片之外，也挑起了對藝術定義的討論，以及AI動搖藝術家的地位。因為早前Jason M. Allen使用「Midjourney」製作了名為Thétre D'opéra Spatial的畫，用於參加The Colorado State Fair's Annual Art Competition獲獎。獲獎消息一出，迅即引起畫家的質疑，認為Jason是「出Cheat」，違反比賽公平的意義。而大會的評審了解事件後，也沒有推翻結果，認為Jason的畫作實至名歸，當然Jason也不會為此事道歉。Jason即使用AI作為工具，他本人也說花了很多次才能成功製作到理想的效果，認為是和Midjourney攜手合作的結果。

這件事去到Twitter後，有網民會覺得Jason只是懂得命令AI製作圖片就能自稱畫家，實在嘔心，也有支持Jason的網民認為AI繪圖實與Photoshop沒有分別，都是一種數位化工具而已，只是科技進步了。事實上，全文未能夠深入討論何謂藝術，只能說藝術品（work of art）其中一個關鍵是「人工製作」，藝術家以足以表達想法的技藝來創作藝術品，比如一幅作畫，藝術家要投入構想、情感、技巧，也需要畫布、顏料等才能創作，而非單單顏料和畫布的總和。

加上，人類指稱某件作品是藝術時，都帶有個人審美，比如有些人不會認同流行讀物是文學作品一樣，人認同的藝術都有其肯定的意思。而用AI作畫，明顯讓人跳過了技藝這一環，可以用和AI溝通的字眼取代多年的用功。而且，AI的作畫暫時得不到廣泛的認同，還是被稱為「Photoshop的進化版」，人對AI作畫的理解仍停留在技術、工具的層面，不作藝術方面的探討。另一方面，是拉低了普通人進入和參與藝術的門檻──我不用懂畫畫的技藝，只要懂得表達，我也可以擁有水平不錯的個人創作。

回到Jason所使用Midjourney，它是其中一款受歡迎的AI繪圖程式，也是接受用家的指令文字然後轉化為圖片，在Discord上才能使用。特別之處在於Discord，它是一個讓不同社群免費使用的線上交流平台，而Midjourney的用家能在平台上分享作品，互相去學習、借鑑，是真正做到打破疆域去集體創作的平台。

而從用家的人數多寡就可以得出，人們極為喜歡分享自己的作品，也不怕別人抄自己的指令，容許別人在自己的設計上再設計。這種因為AI繪圖工具而產生的社群，未必視自己為藝術家，但是當中已經構成一種接受藝術的活躍群體，讓藝術變得普遍。

另一個AI作畫工具「Stable Diffusion」，除了是文生圖，也能夠以圖生圖的方式創作。圖生圖的方式是用家放一張圖片，便能夠用AI「改少少」，重新按照該圖繪畫，也可以選擇「改幾多」，可以預見Stable Diffusion能批量輸出大量有原圖、參考的圖片。這些圖片的應用範圍其實相當之廣，尤其在商業範疇。即使用家使用了知名藝術家的圖片作為「原材料」，然後透過Stable Diffusion生成相似新圖片是可以逃避著作權的問題，所以它引出的憂慮都相當明顯，相比Midjourney那種藝術交流的意義，它是真的有潛力取代某些藝術勞動人口。

而在未有AI之前，這種複製重畫的畫師大有人在，多年來的著作權的論爭都有灰色地帶，只是AI的出現能夠更省時省力地複製重做。

即使繪圖AI取代人類工作，也只會取代那些複製貼上的小畫家，仍在真正創新的藝術家暫時保有其獨特地位，畢竟AI只是需要一堆已有數據去支持運作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