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博友一條簡單的數學題(完全沒有低級智力題的成分):
一支球棒和一顆球,總值一點一美元。同時,球棒比球,貴一美元。那麼,球是多少錢?
零點一美元嗎?這是我的答案,是大多數人的答案,但也是錯的答案。正確答案是零點零五美元,而值得思考的是:這麼簡單的加減數學題,何以導致大多數人的錯誤呢?
最近睇咗一本書,叫《快思慢想》,由諾貝爾獎得獎者康納曼(Daniel Kahneman)所著。全本書相當精彩,講咗好多心理學嘅內容,一啲都唔難明。最好睇嘅,係最後講心理上「咩叫做幸福」嘅部分。
書入面講,基於人嘅構造所限,回憶通常係唔可靠嘅。咁點先可以構成一個正面,或者係幸福嘅感覺呢?
作者嘅理論主要圍繞住一個人嘅兩個思考系統︰系統一同系統二。系統一係偏向直覺,冇事冇幹時候就由佢主宰;但當有唔尋常嘅時候就會交俾系統二,作更深入嘅思考同判斷。
透過呢本書,博友可以科學化咁理解到好多事︰點解做運動可以放鬆心情?點解溫水煮蛙係危險嘅?點解行銷會咁重要?原來呢啲都同我哋慣用系統一思考或多或少有關係。
現今香港社會有好多唔同嘅訊息,其實係會更加容易令人失去應有嘅警覺性,同埋作為一個人嘅分析能力。呢本書重新令大家知道自己嘅思考行為模式,警惕自己響亂世當中應如何自處。
講返上面嘅「幸福感」。原來人嘅記憶係咁唔可靠,以至一件事入面開心嘅長度竟然唔係最重要因素。透過書入面講嘅「冷手實驗」(將實驗者隻手浸落凍水一段時間),康納曼指出事件入面有兩個要素關乎幸福感:事件中最高峰嘅強度,同埋最後收尾收得有幾好。呢兩樣嘢可以左右一件事係咪一個好嘅回憶。
呢本書深入淺出好睇嘅同時,亦都可以令人反思,我哋唔同立場嘅諗法,好多時都係俾反應快嘅系統一決定咗;我哋要用多啲系統二,雖然佢懶啫,但問題複雜,唔到你唔用囉。
康納曼名作《快思慢想》
以下是米哈對該書的簡介: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康納曼在名作《快思慢想》一書解釋,這是因為我們在解決輕易問題時,往往用上「快思系統一」而非「慢想系統二」所致。系統一與系統二,究竟是什麼東西?
快思系統一,以直觀和快速的方式運作,「它很情緒化,依賴直覺,見多識廣又很會聯想,擅長編故事,系統一能迅速對眼前的情況做出反應」。因此,系統一往往成就令人驚訝的傳奇,如書中引用心理學家克萊恩(Gary Klein)說過的一個故事:
一群消防隊員進入廚房着火的房子。在快要把火撲滅時,隊長突然大喊:「立刻撤出!」隊員不知原因,照命令撤出,而奇怪的是連隊長自己也不肯定為什麼如此衝口而出。然而,當全隊撤出之後,廚房的地板便整個垮掉了。
原來,真正起火的位置是廚房樓下的地下室。當時,隊長感到廚房的狀態比一般火災安靜,沒有劇烈燃燒的聲音,這激發了隊長的「危機第六感」。
類似的故事,常常出現在電視、電影,一來場面與緊張度引人入勝,二來可以突顯主角經驗老到的英雄光環。然而,康納曼指出,這都是錯誤的印象,快思系統一「很容易上當,以為親眼所見就是事情的全貌,任由損失厭惡和樂觀偏見之類的錯覺引導我們做出錯誤的選擇」。
換言之,快思的系統一的回答很快,也太快,快得常常出錯。那系統二呢?
慢想系統二,「動作比較慢、擅長邏輯分析,系統一無力解決的問題,都丟給系統二處理」。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們不長期依賴系統二,而會用上系統一呢?因為慢想的系統二「雖然不易出錯卻很懶惰」,而思考只好「走捷徑,直接採納系統一的判斷結果」,也就解釋了為何我們沒有寫出球棒與球的算式,而直接回覆了一個錯誤答案。
「球棒和球」的問題,揭示了我們內在的思想懶惰。康納曼說道,當我們使用大腦時,我們往往盡量減少每個任務所需要用的能量,即「最少努力法則」。慢想的系統二準確,但消耗更多能量,導致人們依賴常常出錯的系統一,甚至迷信直覺。運用系統二最少要解兩條算式,(1) x+y=1.1 (2) x-y=0.1 ,最後答案是 x=1.05 y=0.05 。
快思的系統一常常出錯的原因不少,其中一個情況是「促發效應」(priming effect)。促發效應,跟聯想力有關。舉例,當我們看到「EAT」,再看「SO_P」這些字母時,我們會被促發想到「SOUP」,但若然我們先看到「SHOWER」再看到「SO_P」,就好可能想到「SOAP」。
這樣的促發,在無意識間發生。康納曼引用了一個實驗來進一步說明促發效應:在英國一所大學辦公室的茶水間,職員多年來以自助形式付費喝咖啡或茶,牆上則貼了茶和咖啡的價目表,讓他們自行投錢到誠實箱。
後來,有人在價目表上方貼了一張海報,海報沒有警告字眼,只是每一周更新一次的影像,有時是花,有時是一雙直視觀看者的眼睛,而實驗人員發現,當海報展示一雙眼睛時,那一周誠實箱內的金額會比海報展示花朵時多出三倍。
這令我想到多年前「亂拋垃圾人見人憎」的海報是否參考了這實驗呢?無論如何,實驗證明促發效應的存在,海報中眼睛的影像令人聯想到自己的行為是被察覺到的,因此叫人變得「誠實」。
康納曼繼續引用其他的研究指出,除了影像,某些社會和文化條件也會促發人們的快思系統一。例如,有研究證明,當人生活在充斥金錢的影像、論述與概念之中,便會變得「不太願意參與、依賴或接受他人的要求」,更趨向個體主義。
在此,康納曼旨在解釋,人們很可能會因懶惰而習慣以快想系統一思考,而系統一又會因為各種原因,如促發效應,而作出非理性行為。因此,康納曼提醒我們:多用慢想系統二,好以作出更理性、更有益的決定。
但,我又想,如果快思系統一是本能,而促發效應又是千真萬確的話,我們要不要一起構作一個充滿善意與同理心的社會,好讓大家一起被促發作出更多非自私的博愛行為呢?或許,這樣的想法也是出於我的系統一,又或天真系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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