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會前主席曾鈺成在報章專欄談及繁簡字體的問題,他認為電腦處理文字的方式令簡化漢字失去了大部分原有的作用和優勢,但它的缺點卻不會因社會發展和科技進步而得到改善。
曾鈺成在報章撰文指出,使用簡化字的目的是減少單個漢字的筆畫和漢字的總數,方便學習和書寫,但隨着電腦和手機普及,一個字不論有多少筆畫,按幾個鍵或者寫幾畫就可以生成。另外,表面看來,筆畫愈多的字愈難記憶,但學習漢字其實並不是一筆一畫的記憶,而是認識合成每一個字的若干組件。他以32劃的「籲」字舉例說,可以分拆成「竹」、「龠」和「頁」;其中較複雜的「龠」又可分拆為「倫」字的右邊,當中加3個「口」。他更指出,記憶「轟」、「聶」不會比「轰」、「聂」困難。
相反,曾鈺成認為,簡體字由於筆畫少,不同的字可能形體相近,反而更易誤認。「有研究顯示,閱讀簡體字不會比閱讀繁體字快,而繁體字較易辨認,閱讀時較為省力」。
曾鈺成又指出,簡體字優勢隨着電腦科技發展而大大減弱的同時,它的缺點卻不會因社會發展和科技進步而得到改善。例如,只懂簡體字的人,要閱讀中國典籍和用繁體字寫成的資料文件,會遇到較大困難。而且,由於減少了可用的字數,簡體一字多義十分常見,容易導致對文義理解的偏差和混淆。
簡化漢字,理論上無可厚非。例如「從」字簡化為「从」,「從」的古字是「从」,意思是「隨行」,寫作「从」,意思沒有改變。「從」字反而是由簡變繁。現時所用的漢字,許多都是簡化字。今天,誰還會寫「犇」而不寫「奔」?
現行有些簡化字的確要「厚非」,如將「見」簡化為「见」,失去了《說文解字》所謂「見,視也,從目」的意思。「親」簡化為「亲」亦然,《說文解字》有言:「親,至也。從見,親聲。」清朝徐灝《說文解字注箋》註釋:「親從見,則其義起於相見,蓋見而親愛也。親愛者莫如父子、兄弟、夫婦,故謂之六親。引申為凡切近之稱。」切近,即親近。
親字應有「見」在旁,因相見才能相親,相親才能相愛。嬰兒出世,多見的一定是家人,朝夕相見而相親亦是家人。徐灝提到家人,只及父子、兄弟,不提母親、姊妹等等,反映清朝重男輕女意識形態,不可取,且不符合事實,孩提最初會說大多是「媽媽」,之後才是「爸爸」。
其實,嬰兒呱呱墮地,張眼第一個看到的應是母親,故現今不少人認為母子、母女關係遠比父子、父女更親切、親密。母親懷胎十月,跟子女是血肉相連,故母愛來自本能——亦有女性沒有此本能者,父愛卻非本能。
親簡化為亲,不可接受,皆因儒家的道德哲學由「親親」開始,《中庸》謂之:「仁者,人也,親親為大。」儒家認為做人最理想是做個仁者,仁要從二人關係得見,所以,仁者應從親人做起,先跟親人建立親切、親密的關係,然後推出去,由親及疏,即所謂「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意思是,能親親的仁者,就可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當官的能愛民如子,就是親親,是以《中庸》說:「親親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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