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1年3月23日 星期二

蘇軾的魅力(續)

 

宋詞素來偏向抒情多於說理,更何況是哲思,蘇軾的《定風波》是罕有的例外。如果我們說《定風波》表達了蘇軾深邃的人生哲理,那麼我們應該能夠說明《定風波》究竟是如何「深邃」,不能夠僅僅用「深邃」一詞那麼簡單,其實還帶有修行者如何看待人世間。

定風波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闋《定風波》在詞牌下有個詞題 (小序)
交代寫這闋詞的前因: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
    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

沙湖在今湖北黃岡縣東南三十里,據蘇軾《東坡志林》卷一「遊沙湖」記載:
黃州東南三十里為沙湖,亦曰螺師店,予買田其間。」
蘇軾當時為解決生活問題,在沙湖買田,打算自耕自食,三月七日就是和朋友前往看田。農曆三月,湖北是暮春,天氣多變,春風還有點寒冷。
所以歐陽修的詞中亦有提及
雨橫風狂三月暮」《蝶戀花》。

小序裡提及「雨具先去」,
即是說蘇軾和同行友人亦知暮春天氣多變,眾人本來是帶著雨具出發的,可能是由於上午後一段時間都天晴,眾人為免累贅,吩咐侍從或家僕拿雨具先行回去。可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人算不如天算,結果「雨具先去」後就出現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雨,出現了「同行皆狼狽」的局面。

蘇軾借這次「遇雨」事件,除了發揮文學家的才華之外,亦發揮了蘇軾對人生哲學的領悟。換言之,蘇軾不但用這闋《定風波》寫景、寫事、寫心境,更在其中混和了人生哲理。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蘇軾晚年放逐海南時,作《獨覺》一詩,亦再用此句:「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向來…..處:指剛才走過的地方。蕭瑟,樹木被秋風吹拂所發出的聲音,這裡是指來程時風雨的「穿林打葉聲」。天色已晚,打算回家,

回頭望那剛才走過,一度風雨蕭瑟的路上,歸去時,既沒有風雨,也不再是晴天。

月有陰晴圓缺,外在的境物變幻無常,人生如夢,何必執著,何必被身外的境況左右心情?
小序中的「余獨不覺」就是指蘇軾明白及重視心靈自主,不會被外界的變化影響到心境。歸去,可以是指「回歸心靈」,表達蘇軾回復至心靈自主的人生。心靈是每一個人的永久家園,「回歸心靈」就是回家,讓心靈自主,放下名、利、權的慾望,安然接受平淡的生活,享受大自然界的樂趣,再不受外物羈絆,拘無束,逍遙自在,自然可以悠然自得,少一分壓力,多一分寧靜。不論是風雨還是放晴,都沒有甚麼大不了,為何還要「執著」?為何還要介意晴和雨?為何要被外物和環境影響個人的心境?不再是「此心安處是吾鄉」,而是醒悟到心靈才是吾鄉!「回歸心靈」那種回家的感覺真好。

我要強調的是,《定風波》這闋詞所傳遞的訊息,是一種「從事哲學思考的人」的生活態度和方式,顯示出「看破、放下、安命」後的坦蕩、豁達和泰然的人生境界,和俗語說的「清高」只不過是表面上相似而已。

蘇軾的《定風波》借一場雨來表達他的人生哲學,由「莫聽」雨聲說起,將文學和哲學熔於一爐而共冶。未曾經歷過哲學思考或訓練的文學人,自然難以完全領略蘇軾的思想和心境,傾向於用「清高」或者「讀書人的風骨」來描繪蘇軾的心境和行為。

莫聽穿林打葉聲

如果說「莫聽」是蘇軾對讀者說的,所以「莫聽」應該直接地翻譯成「不要聽」,
那麼這闋詞寫「打葉聲」寫得如此清晰,讀者怎可能不「看到、聽到和想像到」雨點的「穿林打葉聲」?
將「莫聽」翻譯成「不要聽」,就未免太低估蘇軾的智慧了。別忘記,蘇軾二十一歲首次應試便中了進士,名滿京華!如果將「莫聽」翻譯成「不要聽」,我們怎能期望讀者從更高的境界去欣賞這闋詞?

從蘇軾的禪詩《題沉君琴》可見,蘇軾當然不可能僅僅是智慧中上的文學家:
「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
    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
蘇軾一向是哲學詩、哲學詞的始創者。蘇軾用「穿林」和「打葉」來描繪這場驟雨的力量,可見雨勢頗大,並非毛毛細雨,甚至有可能是滂沱大雨,而根據下半闋詞的描述,應該是除了大雨之外還有風,料峭的春風!所以「穿林打葉」的雨聲蘇軾當然聽得到,只不過是他不在乎而已;而他不在乎的原因,是由於他重視心靈的自由,不會讓某些外物、外境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如果「莫聽」是蘇軾對自己說的,那麼要翻譯得貼切的話,「莫聽」應該翻譯成「沒有理會」。香港俗語的講法,就是「當佢冇到」。
「莫聽穿林打葉聲」就是「「我聽到」,「但」我沒有理會那穿透樹林的雨點敲打在樹葉上的聲音。」
何妨吟嘯且徐行

從小序「同行皆狼狽」這句,我們可以推測樹林裡應該是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而且如果樹林是頗深的話,即使快步疾行亦必然全身盡濕。如果說「何妨」是蘇軾對同行者說的,那麼「何妨」當然是譯成「不妨」,然而再加上小序「余獨不覺」這句,就難免會有少少嘲諷同行友人的味道,所以我認為「何妨」亦應該是蘇軾對自己說的,並非用來嘲諷同行友人,所以「何妨」應該翻譯成「依然」或「一於」。

嘯,撮口發出長而清越的聲音,「吟嘯」是指吟詩、長嘯。徐行,緩步慢行。

那麼同行皆狼狽,為何獨蘇軾不狼狽呢?因為大家處理同一境遇的方法不同之故。蘇軾明白既然無可迴避,那麼就順其自然,既來之、則安之,何必狼狽?個人的心情為何要被處境所操縱?
那麼蘇軾是如何面對這個境呢?他不但沒有理會雨聲,更加不介意雨點打在身上,以致全身淋濕,一於活在當下,從容不迫地吟詩、長嘯、緩步慢行。

蘇軾的行為反映出他已經領悟到:
1.  凡是不能夠改變的東西,就應該接受;
2.  不但接受,更加不會讓事件影響到自己的情緒;
3.  不但並非逆來順受,而是讓心靈採取主動,開開心心、瀟瀟灑灑地接受;
4. 甚至在整件事情之中找出可提供哲理人生實踐的地方,將風雨看成人生中的起伏和波折。
5.
每個人都有自由決定如何詮釋他所面對的處境。

蘇軾確實達到「活在當下」的境界!
從命理學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安命的境界。
其實蘇軾早在六年前《水調歌頭》(一零七六年) 這闋詞裡,就已經顯示出詞人安命的人生態度: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人雖然擺脫不了物質世界和感情世界的束縛,但卻可以在一望無際的精神世界之中展翅翱翔,逍遙自由。這就是為何生活在同一客觀環境中的眾人,可以有不同的想法和看法,產生不同的反應和情緒。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竹杖,一般比人高。步行的人常備竹杖,上下斜坡時可以借力,亦可以用來撥開前路的草叢及驅趕動物,作防身之用。芒鞋,芒草編織的鞋子,即草鞋。在蘇軾的時代,竹杖芒鞋是平民的裝束,而騎馬的人,則可能非富則貴,所以「竹杖芒鞋」有生活平淡的意味,而「馬」則隱隱約約含有富貴或權力的象徵。所以「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亦可能是表達蘇軾視富貴如浮雲,不再把仕途放在眼內的心態。

蘇軾的知足、安貧、務實、隨遇而安的心態,在他的《薄薄酒》(一零七六年) 一詩中可見一斑:
薄薄酒,勝茶湯;粗粗布,勝無裳;醜妻惡妾勝空房。」

騎馬雖然快,但多數表示騎馬者正在趕時間;騎馬雖然快,但卻要照顧馬的飲食,下馬時需要將馬栓好,以防走失,也許在某些地方更要有人看守,以防被偷,就好像現代人駕駛汽車就需要入油、需要泊車一樣,每樣東西都有代價。

騎馬出外,更有可能一闊三大,需要帶同馬的糧草及照顧馬匹的侍從,無可避免地需要多一匹馬!所以「竹杖芒鞋輕勝馬」這一句的意思是「竹杖和芒鞋」雖然不夠「騎馬」快捷,但勝在輕鬆自在,無拘無束。當然,騎馬也可以慢行,請不起侍從的中產階級,也許可以單人匹馬,但如果經濟欠佳,為何不可以步行?
不騎馬,心情可以更輕鬆,雖然速度是慢了,但為甚麼要急,為甚麼要趕呢?為甚麼不可以提早出發呢?

當一個人經濟欠佳或社會地位降低的時候,心理上就應該適應處境,從貧窮之中尋找低消費的樂趣。為甚麼要介意沒有馬騎呢?為甚麼要介意穿上草鞋,在泥濘的路上步行呢?
人一旦不受內心的名、利、權、物質和享樂欲望所束縛,又不介意外界環境的羈絆,就能夠享受逍遙自在的生活,遨遊於天地之間。
證諸元豐五年 (一零八二年) 同年九月作品《臨江仙》中的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就知道蘇軾明白自由的可貴,慨嘆營營役役的人生,往往並非在做自己心靈真正喜歡的事。蘇軾一向明白「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在名、利、權對個人的束縛和羈絆這個課題之上,認識得十分透徹。

「誰怕」意指不應該懼怕逆境和窮困,不介意沒有馬代步!
「誰怕」表示只要放下名、利、權的欲望、何須恐懼風風雨雨?
「誰怕」亦可以解釋為「不怕風吹雨打」,
或者「又沒有行雷閃電,又不是有病纏身,風吹雨打有甚麼可怕?只要回家時弄乾身子,換上乾衣服就可以了。」

手拄竹杖,腳踏芒鞋,無拘無束,感覺上比騎馬還要輕鬆和逍遙,誰會介意風吹雨打!誰會介意沒有馬代步!

順帶一提,對文學家心態和動機的懷疑,絕對需要,因為「扮野」的文學家實在太多,例如元稹之類,但文學作品一完成,就有自己的生命,脫離作者而獨立,所以可以單就作品來批判。我認為「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這一句,其中的「輕」是代表心理上的「輕」,並不代表酸溜溜、吃不到葡萄的心態,即使有,也應該只佔很少、很少、很少的成份。

一蓑煙雨任平生

蓑衣:用草製成的雨衣。
煙雨:煙波風雨。
任:負擔、經得起、承擔責任。
任平生:平生一向如此,不介意就這樣過一生。

小序中說「雨具先去」,既然雨具先去,何來蓑衣?
是否蘇軾的邏輯有問題,為賦新詞強說愁,抑或「雨具先去」其實根本是子虛烏有?是否蘇軾自己一個人有蓑衣,其他同行者都沒有,所以「同行皆狼狽」而自己就可以「吟嘯且徐行」?確是如此的話,這闋詞的嘲諷程度可真厲害了!
當然讀者可以指責蘇軾邏輯上有問題,但我認為這一句可以翻譯為:

不論任何天氣,任憑煙霧迷漫,風吹雨打,
只需要披上蓑衣就足以應付。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到這句「一蓑煙雨任平生」,語調及描繪突然一轉,借用自然界的風風雨雨,貧賤富貴的起伏,個人的回應,來表達一種澹泊、安命、悠然的生命態度。任憑外界風風雨雨,一件蓑衣已經足夠應付!言外之意就是:
我甘於平凡,對逆境和窮困都處之泰然,
    毫不介意降低物質欲望,澹泊地過一生」。
這就是無欲則剛,英華內斂,寧靜致遠的心境,也是一種「昂首闊步,大地在我的腳下」的境界!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料峭:形容冷風。
沙湖在湖北,農曆三月,是暮春。
暮春天氣多變,春風應該還有點寒冷。
亦由於春寒,所以眾人出發前應該是喝了一點酒來驅寒,所以才有這一句「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

料峭的春風把我從醉意之中吹醒,感覺到寒意襲人。

值得細思的是,既然現在酒醒,那麼上半闋詞描繪的,應該是醉酒中的心態和行為。酒醒,也許是用來暗喻政治覺醒;料峭春風,也許是用來反映官場的黑暗;微冷,也許是指官場的黑暗令有抱負的人熱誠冷卻。

值得高興的是,風雨過後,天開始放晴:
西下的斜陽竟然從山頭迎面射過來,照耀著我們。

其實一切事情都不應該看得太壞,風雨之後又會有平靜,黑暗之後又會有光明;在人生最失意時,亦往往凶中藏吉。
正如陸游所說: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遊山西村》。
所以蘇軾在「相迎」的前面用了一個字。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蘇軾晚年放逐海南時,作《獨覺》一詩,亦再用此句: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向來…..處:指剛才走過的地方。蕭瑟,樹木被秋風吹拂所發出的聲音,這裡是指來程時風雨的「穿林打葉聲」。天色已晚,打算回家,
回頭望那剛才走過,一度風雨蕭瑟的路上,
歸去時,既沒有風雨,也不再是晴天。

月有陰晴圓缺,外在的境物變幻無常,人生如夢,何必執著,何必被身外的境況左右心情?

小序中的「余獨不覺」就是指蘇軾明白及重視心靈自主,不會被外界的變化影響到心境。歸去,可以是指「回歸心靈」,表達蘇軾回復至心靈自主的人生。
心靈是每一個人的永久家園,「回歸心靈」就是回家,讓心靈自主,放下名、利、權的慾望,安然接受平淡的生活,享受大自然界的樂趣,再不受外物羈絆,拘無束,逍遙自在,自然可以悠然自得,少一分壓力,多一分寧靜。
不論是風雨還是放晴,都沒有甚麼大不了,為何還要「執著」?為何還要介意晴和雨?為何要被外物和環境影響個人的心境?不再是「此心安處是吾鄉」,而是醒悟到心靈才是吾鄉!「回歸心靈」那種回家的感覺真好。

蔣捷《虞美人》」

和雨有關的詞,我們自然會想起蔣捷的《虞美人》: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己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虞美人》由「聽雨」說起,感性和感慨較強,而哲理思考和生活則欠缺,只不過是純文學作品,境界只是比張先的「午醉醒來愁未醒」高一級而已。文人一向重感性多於理性!

蔣捷《虞美人》的看破,是文學家的看破,附帶無盡的蒼涼、悲哀與無奈。文學家的「看破」往往未能「放下」,未能「安命」!
相比蘇軾《水調歌頭》的看破,境界高下立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如果將《定風波》最末一句的回首進一步解作反思那麼詞的境界就更高,「回首向來蕭瑟處」,也許是蘇軾用來暗喻自己反思過去人生路途上的起伏;而「也無風雨也無晴」,則是蘇軾用來暗喻自己看透世情,已經能夠「放下」,所以能夠享受「活在當下」,回復至心靈自主的人生,心境不會再受外界所影響。結尾這句可以用來比較楊慎《臨江仙》中看破世情,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境界,亦可以用來比較王維《終南別業》中的境界: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李後主有赤子之心,蘇東坡則有哲人之腦。
王國維認為「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我們也可以這樣說:
「詞至蘇軾而眼界更大,題材更深刻和廣闊,
    將自然界的境象、豐富的人生經歷,
    和對經歷的優秀反思,全部融貫在一起,
    變文學家之詞而為文史哲學家之詞,
    開拓了一個嶄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結語 :

據蘇軾《東坡志林》卷一「遊沙湖」接續的記載:黃州東南三十里為沙湖,亦曰螺師店,予買田其間。因往相田得疾,聞麻橋人龐安常善醫而聾,遂往求療。安常雖聾,而穎悟絕人,以紙畫字,書不數字,輒深了人意。余戲之曰:「余以手為口,君以眼為耳,皆一時異人也。」疾愈,與之同遊清泉寺。可見這次遇雨及淋雨事件確實有事後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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