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很難理解為何因為政治上的偏見,會發展到殺人甚至自殺的地步。多年前《國際先驅論壇報》有一個詳盡的專訪,訪問一個被中東恐怖組織挑選為人肉炸彈的伊斯蘭教青年。該青年表示他其實也相當害怕,負責和他溝通的接頭人一直跟他說他的族人如何被以色列人壓迫,如果不採取人肉炸彈這種恐襲手段,是沒有其他方法可以為伊斯蘭信徒復仇。接頭人不斷稱讚該青年為「英雄」和「烈士」,游說他只要作出襲擊,就可成為伊斯蘭世界的英雄。香港也有一位鄭太帶同兩名年幼兒子到刺警現場為剌客獻花,她說已跟兒子解釋「烈士」刺警的原因;另一位廖小姐獨自在崇光外、近怡和街路邊展示寫上「永垂不朽,梁健輝先生安息,天佑香港」及「唔好死,坐直個人,多飲水,做運動」紙張。真是匪夷所思!
前述那名伊斯蘭青年只有十多歲,人生相當平淡,從未想過自己可以成為英雄、烈士,他聽到接頭人的游說後非常興奮。接頭人之後就是以宗教去麻醉他,說青年成為烈士之後,他和他全家都可以去到天堂。而天堂上美女和美酒都可以享之不盡,人世間的快樂,全部可以享受到。年輕人就因為一、被煽動起來的仇恨;二、做烈士的榮耀;三、天堂的許諾,成為一個人肉炸彈。
香港那些實施恐怖襲擊的孤狼,未知他們有無受激進宗教影響,但將一個普通人發展成恐襲者的方式,其實都是一樣,就是煽動仇恨和英雄主義。這條方程式,舉世皆然。
今次這個刺警的人,是否真的是孤狼,背後有沒有組織,尚待警方進一步查證。而孤狼式的恐怖襲擊,的確早已在世界各地興起。早在二〇一三年十月,以色列的智庫——國際反恐政策研究所發表了一個統計,在西方國家發生的孤狼襲擊案,在一九九〇年至一九九九年,只有四宗,造成十四人傷亡;二〇〇〇年至二〇〇九年,共有四十宗,有八十七人傷亡;二〇一〇年至二〇一三年,已經有二十九宗,導致二百九十人傷亡,原來這只是孤狼式恐襲的開始。在二〇一四年之後,情況更愈演愈烈,當中一個標誌性事件是二〇一六年美國佛羅里達州奧蘭多一家名為「脈衝」同性戀夜店的大型槍擊案。槍手是二十九歲的美國公民奧馬爾·馬丁,是一個回教徒,在紐約居住。雖然兇手過去曾自稱與恐怖組織有聯繫,但卻沒有證據顯示他接受過類似IS(伊斯蘭國)等恐怖組織的訓練,他其實只是在網上響應IS在世界各地發動聖戰處決利比亞領導人卡達菲的號召,就在美國發動孤狼式恐怖襲擊,事件造成包括他在內的五十人死亡和五十三人受傷。自此之後,在世界各地,孤狼式恐襲愈演愈烈。
孤狼式恐襲的成因,主要有兩個:
一、現代社會的個體化和扁平化結構,推動了具有反社會人格的人獨立行動;
二、互聯網令到激進思想大量擴散,助長了孤狼式恐襲的出現。
從海外眾多的孤狼式襲擊者發動的攻擊可見,孤狼式恐擊雖然不是恐怖組織直接策劃的行動,但他們卻是恐怖組織或激進組織在網上煽動所謂殉道的英雄主義下的產物,透過網絡社群,令他們變得愈來愈活躍。例如美國便發現IS自二〇一四年以來,通過twitter等社交媒體,建立了七十個網絡平台發佈其極端思想。
香港這次發生的孤狼式恐襲,已敲響了警鐘,在全球蔓延的孤狼式恐襲,將陸續在香港出現。香港當局除了追蹤這些恐怖份子之外,還要做兩方面的工作:
一、採取更嚴厲的手法去打擊暴恐和激進組織。因為之所以有孤狼,背後就是這些組織有意識地在網絡上不斷發放激進思想甚至假消息所導致。例如在二〇一九年有人持續地散播太子站警察打死六個人的假消息,令到群眾產生嚴重的仇警情緒,最終觸發了意圖殺警行為,這些事情不是偶發,幕後有黑手。又例如流亡海外的組織支持暴恐襲擊,把北愛爾蘭的恐襲行為合理化,鼓勵本地人仿效,再透過本地媒體在香港散播。這些出口轉內銷的方法理應制止。
二、要制止網上美化暴力、宣揚暴恐襲擊的煽動性媒體。本地的激進社交媒體將襲警的兇徒英雄化,這些行為客觀上助長了孤狼式恐襲發生,要記住仇恨和英雄化是恐襲的根源。香港《刑事罪行條例》第九條和第十條列有煽動意圖罪,過去覺得煽動他人殺警是很遙遠的事情,如今已有暴徒付諸行動。警方在七一前已破獲暴徒懷疑製造土製炸彈,孤狼式恐襲已然發生,煽動行為必須制止。任由這些激進思想在網上散播、將施襲的兇徒英雄化、將恐襲美化、支持殺警的言論,都跌入煽動意圖罪的範圍,都可以追究。
對付暴力恐怖主義,只能從萌芽一開始時,用強硬手法打擊,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