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拙作《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用易經逆向思維談讀書,讀書除了增進知識外,也是餘暇習慣之一。
眼下全球疫情不見緩解,出國旅行已成遙遠的記憶,相信我們暫時仍要做「困獸鬥」,既然不能行萬里路,何不坐下來讀萬卷書。
不知道香港讀者為自己挑選了哪些書單,也不知會否關於瘟疫的書,我會選擇有關保健養生的書籍。但據尼爾森圖書公司調查,疫情期間英國人看得最多的書是法國作家阿爾貝.加繆的小說《瘟疫》(La Peste),不少人可能想藉此一窺之前全球性大瘟疫的情況。另有三分之二的人改變了口味,對犯罪、驚悚或通俗小說發生了濃厚的興趣,比如去年年度暢銷書便包括:驚悚小說《沉默的病人》(The Silent Patient)、探討人性的《沼澤女孩》(Where the Crawdads Sing)以及講述友誼與愛的《正常人》(Normal People)等,回憶錄類書籍像美國前第一夫人米歇爾.奧巴馬的《成為這樣的我》(Becoming)也頗受歡迎。
英國人喜歡讀書是較為聞名的,不論在巴士、地鐵、火車上,還是在公園、廣場、咖啡廳裏,總能見到閱讀者的身影,據說平均每人每年讀書六十四本,閱讀量在各國中名列前茅。據英國圖書信託基金會Booktrust的調查,近一半的人表示非常喜歡讀書,其中有超過四分之一的人表示自己每天閱讀,另有百分之二十二的人稱自己每周都閱讀。
我的鄰居有一位英國朋友,包裏永遠放着一本書,閒暇之餘總會拿出來看上幾頁。他說,以前在英國工作時,英國的小說類書籍通常使用輕質新聞紙,尺寸較常規書更窄小,就是為易於攜帶和翻看。當時他常到書店「打書釘」,不過他的最愛不是水石(Waterstones)、福伊爾(Foyles)這樣的大型連鎖書店,反倒是那些歷史悠久的獨立書屋,比如具二百年歷史的哈查爾茲書店(Hatchards),那裏常有新書發布會或簽書會,更有機會見到著名作家或政治人物,近幾年國內一些重量級出版物的英文版首發儀式也大都選在該書店進行。
說起英國人對書的痴迷,恐怕不能不提那張著名的二戰時期黑白照片:三名衣冠楚楚的倫敦人,在被納粹德國炸毀的圖書館裏,鎮定自若地挑選書籍。該圖書館就是位於倫敦西部肯辛頓區的荷蘭屋,這曾經是浪漫派詩人拜倫、作家查爾斯.狄更斯等文化名人的聚集地,如今也是愛書者的天地。英國每年三月份第一個周四的「世界讀書日」,已成為英國人的一個全民節日,人們會以書展、座談等多種多樣的活動加以慶祝。
英國人愛書也體現在對書的分享,正所謂獨樂樂,不如與人同樂。鄰居在倫敦居住時,很多人會將不再需要的書擺在家門口,讓鄰居或路人拿去分享。還有一些家庭會在自己家門口豎起一個木樁,上面搭建一個約一立方米大小的木屋,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裏面整齊地碼放着大大小小各式書籍,門上大都貼着提示語,請每次交換一本。據我觀察,前來光顧的人不分男女老少,當地人親切地稱這種家庭小書屋的讀者為「書蟲」。
為了滿足「書蟲」的需求,倫敦一些地鐵站也加入到分享的隊伍,在出口處設立一個專門的書架,讓人免費取閱或用來互相交換。比如你看過的書,覺得不再有保存價值,就可以拿過來換一本自己沒讀過的書。由於地鐵的客流量很大,書籍的取閱量極高,真正做到了「書盡其用」。
曾出演電影《哈利.波特》女主角的英國演員艾瑪.沃特森,在二零一六年曾發起「地鐵傳書計劃」,這位牛津學霸在倫敦地鐵的不同地方偷偷留下一百本美國非裔女作家瑪雅.安吉洛的回憶錄《媽媽和我
我和媽媽》(Mom & Me
& Mom),讓大家去尋找,以示對女權主義的支持。她還在書中留下一封信,鼓勵大家多讀書,並希望找到書的人,在讀完之後,能夠繼續把書籍分享出去。她還透露了此舉的初衷,說自己出任聯合國女性親善大使後,便開始盡可能閱讀更多關於平等的書籍和文章,而她通過閱讀,受益良多,於是決定成立女性主義讀書俱樂部,安吉洛的回憶錄就是其中的重點推薦書目。
對於「書蟲」來說,開卷有益,收穫良多,但也有人盯上書籍卻另懷目的。去年香港發生書畫失竊案,據悉涉及五十億港元;二零一七年,英國希思羅機場附近的一處海關倉庫,也發生了一件離奇的盜竊案,丟失物品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二百四十本書籍和手稿,當中包含五十多本珍貴書稿,出自牛頓、伽利略、達.文西等名人之手,總價值估計超過二百五十萬英鎊。
英國警方對書稿失竊頗感意外。對於文化藝術品,犯罪集團通常瞄準名畫或古董下手,原因是它們能夠在地下黑市中進行交易,可謂有價有市,而書籍被盜卻很少聽聞,這也引發英國文化界擔心書稿可能在銷贓過程中被損壞。警方經過三年努力,終於抓獲盜賊,並追回大部分書稿。據他們交代,當初盜竊這批珍貴書籍,確實是想發一筆橫財,只是在尋找買家時頗費周折。其間也確實有三分之一書稿遭不同程度損壞,有幾十本迄今仍下落不明。
如此看來,這些大盜想必也認為「書中自有黃金屋」。英國警方在通報案情時曾說,盜書極為罕見,但在這個愛書的國度,恐怕不會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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