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5年11月5日 星期三

此中有真意

陶淵明《飲酒·其五》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到北京探親,她推薦我到中國美術館參觀。館內大小展覽十數個,既有館藏書畫精品,也有外地博物館遠道而來的典藏文物。流連其間,我對一場名為「此中」的當代藝術展情有獨鍾。

「此中」顧名思義,來自陶淵明詩中一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再與展覽副題「竹與園的互觀」對照來看,便能見出策展的巧思:將傳統文人對於竹境和園林的嚮往和「天人合一」的追索置於當代視覺語境中再探看,試圖從空間與時間的交往與轉置間,找尋形而上的靈犀一點。一重屬於中國、直抵東方審美且能兼賞於域外的詩意與想像。

展覽分為「共生造境」「竹格新解」和「園語重構」三部分,以「竹」與「園林」為主要意象鋪展開來。展品不限於水墨和油彩等繪畫作品,而是延伸至雕塑、裝置及多媒體等載體,形式多元。觀者在三個展廳間穿行,亦宛若在舊時園林中遊覽,一步一景。

「竹」常見於傳統山水畫及文人詩詞中,在當下,既延續清高、虛心與堅韌之品格,又不乏新解:在顧黎明的《山水賦竹喧》中,它是舞動的、熱烈的;薛松的《竹石圖》中,它是茂盛的、蓬勃的;而在毛冬華的《簾·竹》中,它隱身在竹簾之後,安靜的,不動聲色,宛若一首凝結的詩。當代藝術家畫「竹」,不再固限於古時筆法與技巧,不再單純將「竹」置於傳統意境中觀照,而是更開敞,賦予其更具個性的新意。對於參展藝術家而言,水墨、油彩、石甚至金屬,材質與性格不同的物料皆可「畫」竹,不斷拓展此意象的邊界,有急有緩,或虛或實。

觀者在展品前欣賞

「竹」如是,「園」亦如此。有些「園林」在作品中,比如焦小健《雲棲竹徑》中的小徑通幽,或是邱岸雄影像作品《豫園四景》中對於傳統中式園林的生動呈示;另一些,則在創作者與觀者的想像裏,比如徐累的《霓石一散》以抽象造型營造奇幻又空靈的意境。「園」不僅僅是山水林木的層疊與組合,更指向一重背向世俗的情景與氛圍,不汲汲、不刻意,渾然天成。由此說來,「竹」與「園」的互觀,亦是「人」與「自然」的對望。

步出展廳,神情一爽。本想前往文創商店尋些以此展覽為主題的文創好物帶回家,卻所獲寥寥,是為一處小遺憾。期待美術館文創商店能與館內展覽多些互動,不也是另一重意義的、藝術與日常的「互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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