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之父沃森

DNA之父沃森 亂噏失光環

晚節不保乏資金研究

查案靠DNA、考古靠DNA、尋親靠DNA，醫學界更因DNA而大躍進，背後不得不感謝諾貝爾醫學獎得主沃森（James Watson, 1928－2025）。這名「DNA之父」本月初因病離世，享耆壽97歲，他的研究成果足以改變人類，甚至地球命運。

沃森窮一生青春，破解DNA奧秘，惟個性高傲、我行我素，三番四次發表政治不正確言論，受盡非議，晚年因「貶低黑人智商」而聲名掃地。他的人生充滿戲劇色彩，成功解開了基因秘密，卻滲透不了複雜人性。

DNA，全稱Deoxyribonucleic Acid，即去氧核醣核酸。1953年，沃森與同袍克里克（Francis Crick）、威爾金斯（Maurice Wilkins）共同解開DNA雙螺旋（Double Helix）結構的真面目，1962年齊齊榮獲諾貝爾醫學獎。其餘兩人同於2004年逝世，沃森則在本月6日，於紐約州長島寧養院與世長辭，聚首天堂。

生於美國芝加哥，沃森天賦異稟，年僅15歲已進入芝加哥大學，19歲考獲動物學學士學位。期間，他接觸到著名物理學家薛丁格（Erwin Schrödinger）著作《生命是什麼》（What Is Life?），亦受到遺傳學家穆勒（Hermann Muller）影響，決定轉向遺傳學研究領域。

轉研遺傳學遇克里克

沃森在22歲獲印第安納大學動物學博士學位，主力研究遺傳學，畢業後到丹麥接受生物化學博士後訓練，並在會議上看到威爾金斯演講時展示DNA結構的X光繞射圖（XRD），產生濃厚興趣。為再進一步，他轉到英國劍橋大學深造，試圖尋找DNA的三維結構，期間遇上物理學家克里克，一拍即合。

當時，研究DNA結構的主要學者，包括倫敦帝國大學的威爾金斯和富蘭克林（Rosalind Franklin），他倆通過X光繞射技術，拍到DNA晶體結構照，沃森和克里克目睹照片後，頓時醍醐灌頂。1953年，只有25歲的沃森聯同克里克在《自然》雜誌上發表驚世論文，開宗明義寫道：「我們提出一個DNA結構圖。」

論文僅兩頁另附一張手繪DNA雙螺旋（Double Helix）簡圖，從此開闢了科學界新天地。DNA藏有大量遺傳訊息和身體密碼，用途廣泛，如追蹤遺傳病和基因鑑證等。1962年，沃森、克里克與威爾金斯共享諾貝爾醫學獎，惟富蘭克林於1958年英年早逝，無緣榮耀。

然而，威爾金斯在富蘭克林不知情下，把照片交給了沃森與克里克，輿論認為「有違研究倫理」，而且報告內甚至沒有提到富蘭克林的名字，引來口誅筆伐。後來，沃森在回憶錄中以男性沙文主義式批評，出言諷嘲富蘭克林「缺乏女人味」，兼且形容同行為「恐龍」等，用字刻薄，進一步被科學界圍攻，但他在2015年一個訪問中澄清，發表論文前已跟與威、富達成協議，並認同富蘭克林作出的貢獻。

自1956年起，沃森已在哈佛執教鞭，桃李滿門，培育出4名諾獎得主，其他著名學生包括台灣科學家陳良博等。他熱中傳授知識，撰寫過多本生物科學領域教科書，亦從不要求研究生在論文加入其署名，視虛榮如浮雲。1968年，沃森出任冷泉港實驗室（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主任，一手一腳把之升格為全球知名的分子生物學者聖地，卻在2007年10月因發表種族歧視言論被終止職務。

拍賣諾獎籌款做學問

壞人老了，抑或老人壞了？晚年，沃森多次衰多口玩火自焚，導致聲名狼藉。2007年，78歲的他在訪問中侃侃而談：「我的實驗室招募不到優秀非裔學者，反映黑人和白人的智商存在差異。」此言一出，他即時被取消多場學術演講，之後在2019年紀錄片重申「多年來看法不變」，導致連名譽主任、名譽教授等頭銜亦遭冷泉港實驗室禠奪。

沃森表發過大量具爭議言論，如認為「愚蠢是一種病」，需接受治療；贊成女性墮胎，藉此避免「生下具同性戀傾向的小孩」；又指「癡肥者令人感覺很糟」，他無意聘用心廣體胖的員工。一連串政治不正確、帶有強烈偏見的言論，導致諾貝爾光環徹底消失。

然而，沃森晚年仍醉心研究，奈何已被學界邊緣化無法籌集資金，遂在2014年把諾貝爾獎拍賣，最終由俄羅斯富商烏斯曼諾夫（Alisher Usmanov）以470萬美元投得，成為首位在世時拍賣諾獎的得主。幸好，對方純粹出於尊重，成交後把諾獎歸還給沃森，款項則資助保育和研究用途。

儘管被外界貼上「性別歧視者」標籤，但沃森在五六十年代卻是少數願意提攜女性科學家的知名教授，分子生物學家Nancy Hopkins憶述：「他說我應該要成為科學家，因為我像他一樣醒目，每次遇到低潮時，我也會找他談天，他亦會給予我莫大鼓舞。」這位身高6呎2吋的科學巨人是白羊座，卻似乎擁有雙子座人格。

後記：

沃森於2007年亂噏失諾貝爾光環，該年是丁亥年，巨門化忌，招口舌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