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姬頓

荷里活女神化輕煙

戴安姬頓敢愛敢恨

「我其實什麼都不懂，我只是幸運地成為演員，若不是演戲，我認為自己什麼也不是。」荷里活性格女星戴安姬頓（Diane Keaton）個性樂天、謙卑，敢愛敢恨，戲內戲外感染無數人。

出道超過半世紀，她早在1977年就憑《安妮荷爾》（Annie Hall）贏得奧斯卡影后，加上《教父》（The Godfather）系列等神作，迄今仍為人津津樂道。本月11日，她在家鄉美國加州離世，享壽79歲。

戴安姬頓的死訊傳出後，多名荷里活影星留言悼念，包括高蒂韓（Goldie Hawn）、珍芳達（Jane Fonda）、米高德格拉斯（Michael Douglas）等；《教父》導演哥普拉（Francis Coppola）在社交媒體留言：「她是Kay（《教父》中角色）不二之選，她說是參考我老婆Ellie來演的，之後她在《安妮荷爾》更開創時裝潮流。」

原名Diane Hall的戴安姬頓，生於美國加州，中學時已展露戲劇天賦，並在學校話劇團改編的著名劇作《慾望街車》（A Streetcar Named Desire）擔任女主角。原本，她在大學修讀戲劇，中途卻輟學，決定提早展開職業生涯，大膽劍指百老匯劇場。

伯樂活地阿倫

此時，她把姓氏改為母親婚前的「Keaton」，果然揚名天下。1968年，她在百老匯音樂劇Hair中拒絕全裸演出，遭口誅筆伐，兩年後毅然轉戰影壇，首部長片是愛情喜劇Lovers and Other Strangers。1972年，她亮相可一不再的經典《教父》，人氣急升，亦是三部曲的核心骨幹，教人難以忘懷。

毫無疑問，對戴安姬頓演藝事業影響最深的，還是曾經相戀的才子導演活地阿倫（Woody Allen）。由1972年的《呆頭鵝》（Play It Again, Sam）開始，兩人總共合作8部戲，包括《儍瓜大鬧科學城》（Sleeper）、《愛與死》（Love and Death）、《曼克頓》（Manhattan）等，尤以1977年的《安妮荷爾》絕對名利雙收。

該片在奧斯卡橫掃最佳電影、導演及劇本，戴安姬頓首度提名，便贏得最佳女主角殊榮。在活地阿倫度身訂造的劇本中，她正是女主角「安妮荷爾」的原型，個性鬼馬、特立獨行，愛穿男士裇衫、領帶背心、頭戴紳士帽，一身中性打扮掀時裝熱潮。「假如有人對某女士說：『抱歉，你那樣做不太好』，我反而覺得她正在做的事情肯定正確。」她說。

女性主義先驅

踏入八十年代，戴安姬頓另一代表作可數到《亂世情天》（Reds），由華倫比提（Warren Beatty）自編自導自演。她在片中飾演激進分子，第二次獲得奧斯卡影后提名，可惜與之後的《一切從心開始》（Marvin's Room）和《玩轉男人心》（Something's Gotta Give）一樣，空手而回，但已確立其女性主義先驅的身份象徵。

戴安姬頓周身刀、張張利，除了MV之外，也執導過電視劇和電影，如《晴天陰天半邊天》（Hanging up）等，至2017年獲美國電影學會頒授終身成就獎，肯定其影壇成就。「正式開鏡前，她已把劇本背得滾瓜爛熟，當今沒多少演員做得到。」曾合作的牙擦影星積尼高遜（Jack Nicholson）對戴安姬頓推崇備至。

貴為七八十年代影壇女神，她屢次與拍檔戲假情真，包括活地阿倫、華倫比提和《教父》的阿爾柏仙奴（Al Pacino），奈何終身不嫁，箇中因由與原生家庭有關。多年前接受《老友記》（Friends）女星Lisa Kudrow訪問時，她剖白心聲：「我愛父親，但看着母親為了家庭犧牲，一手一腳湊大我們4個子女，我便告訴自己，將來不會結婚。」

晚年活得自在

那年代，結婚依然是事業女性的「必經之路」，惟戴安姬頓夠膽逆風前行，甚至收養了一男一女，並接受自然老去的美態，內心之強大，實非講一套、做一套。話說回來，她與絕代型佬阿爾柏仙奴相戀16年，未能修成正果，至今仍教不少影迷百般惋惜。

今年85歲的阿爾柏仙奴講過，人生憾事是無法與戴安姬頓走入教堂，但她到了晚年依然活得自在，「慶幸的是，我沒有結婚，也從未一絲後悔過沒有這樣做。」誠如《安妮荷爾》的金句：「愛情完全是非理性、瘋狂，甚至荒謬，但我們還是經歷這一切，因為我們大多數人都想吃那些雞蛋。」

才子佳人未了緣

獲悉戴安姬頓離世的噩耗後，今年89歲的活地阿倫寫下了近似情書的悼文，表達對前度女友思念之情，盡見兩人愛到分離仍是愛，只是那種愛已超越了男女之間的愛情關係。
「但凡談到戴安姬頓，『最獨一無二』（most unique），在文法上是錯的，或者說塵世間一切文法規則也用不着。幾日前，這個世界還有戴安姬頓；今日，沒有她的世界顯得黯淡無光。不過，她的電影尚存，其清脆笑聲依然在我腦海縈繞不去。」活地阿倫與戴安姬頓的情史，不禁令人憶起已故「一代鬼才」黃霑，對才女林燕妮的癡情往事。

靈感女神

這段情的序幕就如愛情電影般開始。1969年，活地阿倫執導的百老匯舞台劇，戴安姬頓前來試鏡，前者一見傾心，熱戀3年，亦已在紐約共賦同居，惟後者因參演《教父》搬到加州，戀人關係就此告終。
再見亦是朋友，愛情也可轉化為友情，活地阿倫在回憶錄透露，戴安姬頓一直是他的靈感女神，「每次遇到創作樽頸，我也找她聊天，只要她看過（影片）後不喜歡，我便會重新剪接，務求完成令她微笑點頭的版本。」有趣的是，他在回憶錄中同時自爆當年分手後，曾與戴安姬頓的兩名妹妹拍拖，嘗盡「姬頓三姝」，不愧是才子多情愛不完。 儘管二人情路迥異，但無言默契始終未變，2018年活地阿倫被指性侵養女，戴安姬頓毋懼輿論壓力撐到底，「他是我的朋友，我選擇相信他。」記得《玩轉極樂園》（Coco）一席話：「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無人記得你。」如果有一個人在你離世後，仍對你念念不忘，那就是你曾經存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