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5年7月16日 星期三

「謙虛」的蘇東坡

蘇東坡放而不狂,詩文裏常見「謙虛」。比如,他跟蘇轍討論書法:「吾雖不善書,曉書莫如我。」蘇軾說黃庭堅的書法是「樹梢掛蛇」,黃庭堅則反諷蘇軾的字是「石壓蛤蟆」。但這是高手過招。蘇黃米蔡四大家,不是吹的。普通人想把蛇掛到樹梢,想用石頭壓住蛤蟆,不是那麼容易呢。這「不善書」,分明是「凡爾賽」。

黃庭堅「樹梢掛蛇」的書法

「樹梢掛蛇」又叫「死蛇掛樹」,與「石壓蛤蟆」同出自王羲之所作的《筆勢論十二章》「字之形勢……不宜傷長,長則似死蛇掛樹;不宜傷短,短則似踏死蛤蟆。」這正好反映了字之形勢的兩個極端,「死蛇掛樹」說明了其字長,筆畫細軟,而無力,似病。「石壓蛤蟆」說明了其字,短而扁,似喘不過氣來。黃與蘇的字正好各有其特點。
又如,蘇軾與朋友王鞏賦詩唱和時自註:「仆文章雖不逮馮衍,而慨慷大節乃不愧此翁。」其實,馮衍文章怎能與東坡相比。

白居易是蘇軾的偶像,甚至「東坡」這個號,也源自白居易──「出處平生慕樂天,東坡名自樂天傳。」白居易任忠州刺史時,寫下《東坡種花二首》等詩。蘇軾貶謫黃州時,依樣畫葫蘆,寫下《東坡八首》。他曾謙虛地將自己與偶像做了番對比品評:「軾雖不敢自比,然謫居黃州,起知文登,召為儀曹,遂忝侍從,出處老少大略相似,庶幾復享此翁晚節閒適之樂焉。」「不敢」就是「敢」。

蘇軾給堂兄蘇不疑寫信,附送一首詞:「弟雖不會,然常令人唱,為作詞。近作得《歸去來引》一首,寄呈,請歌之。」宋人確實流傳蘇軾不會唱歌。但陸游曾特意為此翻案。《老學庵筆記》載:「世言東坡不能歌,故所作東府詞多不協。晁以道謂:『紹聖初,與東坡別於汴上,東坡酒酣,自歌《古陽關》。』則公非不能歌,但豪放不喜剪裁以就聲律耳。」

至於蘇軾詩中自曝:「我雖不解飲,把盞歡意足。」這倒是真話。他自小「望酒輒醉」,酒量跟李白差遠了。然蘇軾自有其酒訣:「予飲酒終日,不過五合,天下之不能飲,無在予下者。然喜人飲酒,見客舉杯徐引,則予胸中為之浩浩焉,落落焉,酣適之味,乃過於客。」這又是另一種境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