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和不遇

人生世,總在遇和不遇之間。作為退休理科教師,我們遇到同好者一起寫博文,同一議題,可各抒己見,有時會遇到教過的學生、共事的老師、久違的上司,什麼樣的熟人、朋友,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全不由我們做主,卻決定我們的電腦瀏覽器博文和瀏覽的博客以前在學校工作,如果工作順利、生活幸福,某一天早上醒來,我們會感謝命運,讓自己在那些重要的時刻遇到了合適的人,可能是同事的幫助,勤奮的學生如果某日諸事不利,那麼,會遇到倒楣的事情,忘記帶教具,忘記這,忘記那。生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佔據人一生大部分時光的,是他的職業生涯,平時人們常講的遇和不遇,也多指工作和職業中的遭際。退休後遇到的,多是舊同學,興趣相似的羣組,在談天說地之際,偶有佳作,不想輕易忘記,乃存之於小方塊中,給遇和不遇的博客觀賞,如此而已!

2020年11月26日 星期四

傳奇球王馬拉當拿

 

傳奇球王馬拉當拿心臟病發離世,終年60歲,阿根廷人如喪考妣,拉美多國領袖致哀,國際體壇名宿以至各地球迷紛紛悼念。

1986年世界盃比賽馬拉當拿恍如天使魔鬼混合體,其中半準決賽對英格蘭,他一扭六的「上帝之腳」入球,就更被FIFA選做史上最佳入球,而同一場波的「上帝之手」亦都非常出名,因為這樣,馬拉當拿就當選為當屆世界盃最佳球員。場內場外都充滿爭議,惟無人能否認他是足球天才,一手將阿根廷帶上世界足球之巔,並令長期被看扁的球會拿玻里稱霸意大利。這種憑一己之力顛覆強權的浪漫,令阿根廷人視他為足球之神,在拉美左翼眼中,馬拉當拿更是球場上的哲古華拉,1986年世界盃阿根廷淘汰英格蘭,不止是報了福克蘭群島戰敗之辱,更是第三世界挫敗西方強權的重要一役,馬拉當拿掛靴後亦熱心支持拉美左翼運動,反對霸權主義。一代球王在拉美留下的文化遺產,並不止於足球。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是現代足球史上最偉大球員,是國際球壇永恒話題,各方言人人殊,惟馬拉當拿肯定是其中一個熱門答案。1986年世界盃八強戰,馬拉當拿半場引球出擊,扭過5名英格蘭球員,將皮球送入網窩,成為經典金球。論職業生涯入球數字,巴西球王比利無出其右;論球品和球技,有人認為馬拉當拿不如其後輩美斯,可是在阿根廷人心中,馬拉當拿英雄地位永遠無人可以取代。

馬拉當拿的兒子曾說,美斯是舉世踢足球最好的人,但父親是足球之神,人與神不能比較。有關說法當然誇張,亦有偏袒之嫌,不過在阿根廷和一些拉美國家,馬拉當拿別號「D10S」,當中既有穿10號球衣之意,同時亦是將他比作足球之神(西班牙語DioS意思是上帝)。當然,西方談到馬拉當拿,也必然提及「上帝」,原因是他在1986年世界盃使出「上帝之手」淘汰英格蘭,惟大體而言,西方看馬拉當拿,談的主要是他的超群球技,以及他在場內場外的種種爭議,可是在拉美世界,馬拉當拿作為一個文化標記,其意義早已超越足球, 有關他吸毒酗酒服藥等事迹,不過是歷史註腳,瑕不掩瑜,「上帝之手」亦只是一報還一報,畢竟1966年英格蘭也是憑一記沒過白界的「入球」,最終贏得世界盃。

由比利、馬拉當拿到美斯,現代足球發展經歷了很大轉變。比利的時代,歐洲與拉美足球各據一方,勢均力敵,個人球技重於一切;及至1980年代,歐洲足球愈益商業化,金錢掛帥,豪門球會搜羅頂尖球員,弱肉強食。時至今日,歐洲已成為國際球壇中心,頂級足球講求體力、組織和戰術,強如美斯或C朗拿度,也很難「單天保至尊」。馬拉當拿的全盛時期,正處於現代足球發展的重要轉折期,特定時空加上出眾球技,令他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在球會和國家隊層面,憑一己之力顛覆足球強權秩序。

馬拉當拿在阿根廷打出名堂,被歐洲豪門球會招攬,其後再以破世界紀錄轉會費加盟意大利球會拿玻里。在此之前,拿玻里不過是二、三流球會,無法跟祖雲達斯等名門比肩,球會所在地那不勒斯,更是經濟疲憊、黑手黨橫行的城市,然而馬拉當拿卻一手帶領球會兩奪聯賽冠軍,至今那不勒斯民眾仍視他為英雄;在國家隊,馬拉當拿同樣憑一己之力,帶領阿根庭贏得1986年世界盃。

就像很多拉美國家,曾經繁榮富裕的阿根廷,二戰後淪為大國博弈場,面對霸權剝削,政治經濟不斷崩壞。1970年代,阿根廷右翼軍政府獲美國撐腰,實行恐怖統治,1982年福克蘭群島戰爭,阿根廷慘負英國。馬拉當拿在球場為國家報仇雪恨,不僅阿根廷人吐了一口污氣,對拉美左翼而言,這亦是第三世界擊敗西方強權的勝仗。當年阿根廷左翼領袖哲古華拉周遊列國,挑戰拉美右翼政權和西方強權,最終以弱勝強促成古巴革命,若說這是一種顛覆強權的浪漫,馬拉當拿在拉美亦有類似的文化象徵意義。時空有別,就算美斯最終能帶領阿根廷奪得世界盃,也難有馬拉當拿的神級地位。

當然,名利容易令人腐化,出身貧民窟的馬拉當拿,敵不過花花世界誘惑,私生活靡爛墮落,沾染吸毒酗酒惡習,最終毀掉足球生涯。20年後,類似的故事也發生在另一出身貧民窟的巴西球王朗拿甸奴身上。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過錯負責,球王亦不例外,惟平情而論,相類故事一再發生,並非偶然。足球世界秩序不平衡,馬拉當拿和朗拿甸奴,都是被歐洲商業化足球榨乾的天才,誤入歧途貴客自理,失去價值即棄如敝屣。

馬拉當拿掛靴後,在古巴找到了身心寄託,成為已故強人卡斯特羅的上賓,馬拉當拿亦將其叛逆精神,投放到政治方面。馬拉當拿高舉反美旗幟,支持拉美左翼運動,反對霸權主義和帝國主義,與已故委內瑞拉左翼總統查維斯等稱兄道弟,西方一些評論形容他淪為拉美左翼獨裁者文宣工具,然而馬拉當拿從來就是一個敢於挑戰西方強權秩序的人。馬拉當拿的臂和腿,分別有哲古華拉及卡斯特羅紋身,他在1125日猝死,這一天同時亦是卡斯特羅的死忌,篤信天主教的拉美左翼人士也許會認為,這不是巧合,而是上帝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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